照原主的記憶,舂米向來是個很繁重的體力活,是她懲罰趙芸孃的手段之一,想不到李延睿這個文弱書生做起來會這麼輕鬆。
“吃。”
只回了李延睿一個字,江婉便一門心思的收拾起她的小螃蟹來。
一隻一隻剪掉細爪,去腮去蓋,還要仔仔細細的洗刷乾淨。
等她想找個什麼東西來把這些小螃蟹搗成碎泥的時候,瞥見李延睿正好舂完了一臼穀子,剛把舂好的米舀出來。
“把杵臼先借我用用!”
把螃蟹倒石臼裡後,江婉也發現些不同來,“咦,咱家的這個不同了?”
江婉腦中繼承原主江氏的記憶與她自己的記憶混在一起,偶爾會混亂,如今看到這個舂米的傢伙,腦子一時有些轉不過來了。
江婉生活的時代上哪兒見識這個玩意去,吃的都是超市買來的現成的精米,但歷史課本上有見過描述,再加上原主的記憶,總之都好像與眼前的實物對不上號來。
“娘發現了?我照書上的改了。”李眨睿揚了揚手裡的,笑得像個討糖吃的孩子。
“娘看這樣是不是省力很多?”邊著說他還踩上去演示了一下,一臼硬殼的螃蟹在木製的杵頭下沒堅持住一擊,立馬四分五裂了。
隨著杵頭敲擊石臼聲有節奏的響起,江婉腦中屬於原主的記憶終於恢復正常了。
“你剛才改的?”江婉是真的驚喜。
一開始老二對舂米的事就很排斥,不久前還跟她討價還價來著,好像她出門的時候院子裡都沒有動靜,想不到是去琢磨改進工具去了!
之前李家的舂米的杵臼是由一根粗重的木杵與石臼組成,用的時候只能抱著木杵一下又一下的砸,大力的碾掉穀殼才能得到糙米。
想再精細一些,就要不停的多砸很多下,連同米表面的米糠全都去掉才是白米。
舂一臼米出來簡直要費掉半條命,寒冬臘月也會讓人累出一身熱汗,是個繁重的體力活。自從大兒子長大後,原主江氏就很少再碰這活計,後來舂米更是成了趙芸孃的專屬。
“不錯不錯,書上還有教這個的?”江婉這會兒才打心眼裡對李延睿有了改觀。
哪怕原著中說他後來是考中了舉人的,但江婉仍然不覺得他有什麼過人之處,特別是透過這兩天的實際相處,感覺他更像一個把媳婦娶進門後又不保護的渣男。
就衝他與趙芸孃的相處方式,江婉就覺得趙芸娘將前世的恨都算到原主江氏的頭上有很多不合理之處。
她甚至懷疑李延睿休妻有可能只是喜新厭舊,打著江氏的幌子而已。
要知道他娶趙芸孃的過程,完全就是古代版的自由戀愛啊,一個如此有想法和行動力的人,真會為了他孃的無理要求就休妻?
不過現在見他能學以致用,至少不是個書呆子,江婉多少又有些欣慰。
只要這苗子還沒有歪得太厲害,有扳正的機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