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時候,村裡的男人都被叫去了挖池塘。那邊的蓮藕也長的差不多了,冬天正是吃藕的時候,城裡供銷緊張著。
方茴也想給村裡出分力量,自告奮勇的領了編好的野草,跟著去了後山。周文菲不讓她去幹,卻還是被方茴用三寸不爛之舌給說服了。
周文菲看著方茴要去,自己也攔不住,就想跟著一起去。但是她腿疼的老毛病又犯了,只好在家裡歇著。
方茴是生手,不會給樹包草墊。拿著幾張厚重的草墊子,在旁邊看著別人怎麼做。來的人幾乎都是老手,而且都是女性為主,基本是見不到男性。
想來是家裡的男人,全部都給叫去了小白湖那裡去挖藕了。看著別人一手拿著草墊子,另一手拿著粗繩綁著,動作利索,絲毫沒有被厚重大老棉襖所阻礙。
方茴看了個全程,自信覺得自己已經學會了。也照葫蘆畫瓢,開始動起了手。看的時候簡單,動手的時候難。
拿著草墊子努力的往樹上攏,不管怎麼樣都往下面滑。笨重的棉襖阻攔著她的手,怎麼往上面綁都不行。
秦楣分到的樹就在方茴的旁邊,她自己是做農活的好手,綁幾棵樹,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小意思。
秦楣匆匆做好自己的工作,往方茴的方向去,“我來幫你。”她在縣城發生了事情沒跟家裡人講過,所以聽到可以掙工分,直接就把她給派了過去。
手中的東西被秦楣接過去,方茴有點意外,但還是覺得心裡暖和和的。圍巾下揚起一抹笑來,“謝謝你,不過你傷口應該還沒好,你坐在那邊歇歇吧。”
秦楣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也就是舉手之勞而已。對比方茴幫過自己來說,根本是不足掛齒。
不管方茴怎麼說,秦楣堅持要幫忙。方茴拗不過,只能小心的顧著她。不過,有了秦楣的幫助,方茴這邊的速度也確實快了起來。還不到半個小時,方茴已經把手裡的所有草墊子給綁好了。
方茴找了個向陽的地方坐下,把放在兜裡的蛤蜊油拿出來。從裡面扣出來一點,往手上開始塗。
方茴又把蛤蜊油遞給了秦楣,友好道:“這是蛤蜊油,抹一點在手上,以後不會被凍。”
秦楣沒有手套,兩隻手早就已經腫成了蘿蔔。手上沾了灰,秦楣把手給收在後背,對著方茴搖搖頭道:“不了,我不用。”
嘴上說著不用,眼睛卻誠實的望著方茴手中的蛤蜊油。方茴也是女生,怎麼可能不瞭解秦楣的心思。自己直接挖了一大塊,塗在她的手背上。
“別跟我客氣,快擦擦,別把手給凍壞了。”
秦楣細細的揉著手,有些捨不得用了。一瓶小的蛤蜊油,也要五毛錢。秦楣原本也有一個蛤蜊油,是城裡的表親送的。珍藏了許久,一個冬天才堪堪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