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水和初一側過腦袋去聽。
“這人說話聲音真怪!”
“來找我們的!”
中年人呵斥兩個弟子:“不許胡言,這是宮中內侍,不可說這樣的話。”
當著面說人家痛處,是會被忌恨的。
中年人又看向江涉,畢竟前輩才是院中主人。
目光卻撲了個空。
座中,已經不見青衣人身影。
三水睜大眼睛,詫異:“前輩去何處了?方才還坐在這。”
李白想起了什麼,不禁笑了笑。
他道:
“先生恐怕無意沾手這些事,幾位自便就是。”
元丹丘盯著座中空位,又仰頭望了望上面的樹蔭,盯著李白看了半天,來回反覆看了幾遍,一個念頭漸漸浮上心頭。
院門外。
內侍得不到回話,又問了一遍。
“院內可是來自雲夢山的貴客?”
中年人沉吟。
“三水,去開門。”
……
……
“中官請錯人了。”
李白又說了一遍,“在下非是雲夢山人。”
內侍瞧著元丹丘泛舊的道袍,這個也說不是,誰知是不是真。萬一漏過哪個高人,大王和府上都要問他的罪。
乾脆一起都帶過來。
內侍笑眯眯地說:“請貴客們過去一趟,我家大王一向崇心向道,與幾位說說話也是好的。”
說話間,馬車已經快要駛到修繕坊。
行人見到寶車,都紛紛避退,遠遠讓開。
再拐過兩個街口,霍然出現一道院牆,見一片青瓦。
弘道觀到了。
邁入門檻,便見到廟內站著兩隊護衛,遠遠瞧著有幾十個人,繞過幾間殿宇,內侍手輕腳輕,悄不做聲地把人帶到弘道觀最大最奢華的院子前。
叉手禮道:“客人,這便到了。”
內侍說完,進去請示。
李白跳下馬車,四處望了望,弘道觀很是氣派,這院子人最多,一大批護衛、親事府官員、數不清的僕從……都聚在一起。
還有一對朱漆團扇、一對青繒蓋傘,被人捧在門外,遮擋陰涼。
這是岐王出行的儀仗。
因為是去道觀,應當簡樸一些,已經精簡過的了。
弘道觀的道士們三三兩兩站在遠處,見到幾位客人,遙遙行了一禮,聊作心意。
三水和初一也對那些道士們揮手。
李白低聲問元丹丘。
“你說先生現在在何處?”
元丹丘也看了半天。他想了想:“可能是在院子裡練字,喂貓。”
“也有可能……”
他壓低聲音。
“便是在這道觀裡。”
前面的中年人和兩個小弟子也聽見了,都掃了好幾眼四周,殿宇簷下的銅鈴在風中被吹的左右傾斜,叮噹作響。
院子裡有一棵銀杏樹,枝繁葉茂,綠意蔥蔥。
真若是前輩在……
應當是在何處?
屬官匆匆推門而出,他是中品官員,笑著與幾人見禮,一團和氣:
“這便是雲夢山的貴客?請進,請進。”
岐王已經拔了銀針,披戴好衣服,靠著憑几閒坐。李白一見,看到是個面色蒼白的中年人,面板細膩,氣度慵懶高華,雖是病弱,依然可見天皇貴胄的貴氣。
“幾位請坐。”
岐王嗓子有些沙啞,“本王身子不大好,就不起身了。”
他笑道:
“本王聽聞弘道觀中有許多神異本事,得了仙家真傳,又見幾位這段時間住在觀中,故來一邀。”
“今日只談修行事,不談凡俗富貴!”
“客人不必拘謹。”
中年人帶著兩個年少的徒弟坐下,李白和元丹丘也盤腿坐下。
李白打量著岐王,人倚在憑几和軟枕上,精神氣弱一些,面色微黃憔悴,沒有血氣,聲音沙啞,呼吸聲也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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