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青色的靈液從遠處宮殿遙遙穿過,掠過林梢,穿過街頭巷尾,穿過走街串巷的攤販,掠過山間的走獸,從人群中轉瞬即過。
重新聚在江涉指尖。
一點靈光不散。
江涉打量著,好似是紙驢上的那一點靈性。
怎麼還回來了?
端詳了幾秒,江涉彈指。
這一滴青液便重新逸散開,化作一縷無名清風,共著空中飄散的喜氣,落在院中每個人身上。
李白忽然覺得好似舒服了一些。
年老的陰陽先生坐在一旁,忽然感覺腿腳也沒有那麼痠疼,雖然還有些酸痠麻麻,但比之前好了許多,眉宇一鬆。
同桌的人吃著酒菜。
“哎,別說,這股風吹著是覺得舒坦不少,人都輕快了。”
同桌人筷子夾著羊肉,平日裡他們可少吃這種好東西。
“吃酒席高興的唄。”
貓兒喵了一聲。
江涉微微一笑。
他坐在喜桌前,聽著院子裡的人說話,摸了摸小貓頭。從樹上取來一片乾淨寬大的葉子,小心把杏酪和魚鱠給貓夾了一些上去。
放在地上。
貓惦記很久了。
如今也長出尖尖的小牙了,小口小口咬著吃。
做完這些,江涉才回答李白的疑問。
“有的人沒緣分而已。”
誰?
李白滿肚子疑問,想問,又看到江先生端起飯碗,用筷子夾著酒菜吃起來。
這烤羊排火候正好,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溢,庖廚手藝了得,這樣的大席菜要供上百個人吃,做飯量大,時間短,卻做的這樣香。
李白正在琢磨話的意思,旁邊陰陽先生已經悄悄旁觀了許久。
端起酒盞,斟酌著語氣問:
“郎君是道家人?”
“算不上是。”
陰陽先生讚道:“郎君這樣好眼力,一眼就能把喜煞認出來。”
“見得多了,自然就熟悉了。”
“見得多?”
“雲遊四處,偶爾會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江涉說。
李白撫著酒杯,聽到這一句也頷首。
“呀,那可厲害。”
陰陽先生目光落在人家的眼睛上一瞬,撫著鬚子問,“郎君多大年歲,是何處人,這是要往何處去?”
“想去兗州瞧瞧泰山。”
當今聖人已經昭告天下,陰陽先生立刻想起來,“皇帝今年冬天要泰山封禪!”
“應該是。”
“郎君可要去瞧瞧?”
“在下喜歡湊熱鬧。”
貓舔完吃的,叫了一聲,髒髒的小腳跳到江涉身上,江涉習以為常地從袖裡摸出帕子,先擦嘴,再把四個爪子擦乾淨。
陰陽先生看著那小小的黑貓兒,生的靈動,日光下,毛髮亮的像綢子。
老話都說,黑貓是可以通玄的。
陰陽先生把話嚥了下去,抱著滿肚子疑問,過了一會,問道:“兗州走上半月,腳力慢些,走一個月如何也能到了,郎君走的這麼早?”
“實不相瞞。”
江涉收起帕子,語氣從容:“在下喜歡東逛西逛,哪裡有好玩的事,便去瞧瞧,人也散漫慣了,走走停停,走的也慢。”
聽著是怪散漫的。
出門不帶什麼包袱也就算了,竟然還帶著一隻貓兒。
可這樣想著,陰陽先生心中也有些羨慕。
“郎君去泰山,是想尋求官……?”他聽說皇帝都喜歡封道士做官,有的還賞賜爵位,釋家的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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