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承禎撫著白鬚,吐出兩個字。
“逍遙。”
他笑與公主解釋說,“鵬鳥南飛,需要憑藉風力。舟船行於江河,需要倚靠水深。普通人追求名利富貴,都是依託外在條件。”
“心神被縛,不得自由。”
“真正的有道之人,棄凡俗於無物,與天地精神相往來。”
公主聽的懵懂,她出身天家,生來富貴,也自然從無所求,襁褓之中便已入道。
但從來沒感受到有什麼天地精神。
“真有這樣的人?”
司馬承禎回想那紙驢上的淡淡青痕。
“有的。”
萬安公主問:“那可否讓這樣的有道之士,重新把那幻術恢復過來?”
咕噥一句,說:
“怎的偏偏就那時候落雨了!”
司馬承禎搖頭,溫聲說。
“那要看機緣了。”
萬安公主又問,小兒纏的無法,司馬承禎還是稍稍為她指了道路,說過去曾在冬日令百花盛開的前輩還活著。
只是當今聖人不喜和祖母有關的祥瑞,恐怕……
萬安公主立刻道:“本宮悄悄地找。”
……
……
江涉合上手札。
耳邊,同桌吃酒的三姑六婆說的津津有味,聽客全神貫注。
已經講到那寡婦家的牛是如何被漢子使去耕地的。還穿插著對新郎官的幾句擔憂——今日成親的林二郎快要及冠,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縣學。
陰陽先生又吃了兩塊羊排。
貓吃飽睡著了,就這樣覺多。
李白看江涉闔上手札,他放下酒盞,問:“先生在看什麼?”
江涉:“你可記得之前剛出襄陽時,我們在莊子裡遇到的趙家?”
李白點頭。
江涉道:“當時送趙家兒女一個小東西,被人買去了。”
“誰?”
“他們村裡正。”
李白詫異:“里正要這個東西作甚?”
“送人。”
“送誰了?”
“之前是送到了岐王手裡。”
李白靜了幾息,才意識過來,那哄孩子的紙驢還是層層上遞過去的。竟然已經傳到了岐王手裡。
江涉平靜道:“得了十兩金子。”
李白目光落在先生的手上,方才他也沒看先生掐算,怎麼知道紙驢這種事的?
難道又是他不曾瞭解的道法?
他們說這話聲音很低,被院裡如今嘈雜的酒氣一和,更是近乎於無。院子裡酒菜方歇,大夥也終於停筷。
遠遠望去。
只見到那素衣的老太太,背影蹣跚,一步步遠去了。
林家人鬆了口氣,院子裡的說話聲頓時都大了,之前一直拘謹著。沒了喜煞影響,他們自在許多。
同桌的三姑六婆說話底氣十足:“可算走了,可把我嚇得不輕。”
“真是怪。”
“怎麼好端端的大婚招惹上這種晦氣東西。”
“可嚇人……”
桌上一漢子見江涉和李白穿著寬衣廣袖,瞧著不是幹活的人,問的也不那麼大大咧咧,謹慎道:
“郎君,這東西是啥子回事?”
江涉看出他們的擔憂,如是不好好答,林家婚宴晦氣的口實恐怕就要在縣裡落下了。
他笑道:
“不是什麼可怕的東西,只是路上撞見了而已。”
“大夥若是擔憂,下次可隨身帶著一小面銅鏡,也可辟邪。”
漢子婆子們都點頭,鬆了口氣。
有的見江涉和李白兩人,相貌年輕,儀表堂堂,衣著也好。他們之前就端詳了一會,許是未成婚,還想多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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