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值後,程志從縣衙回到家中,徑直走到書房,想著這些事,幾度抬筆蘸墨,心中越想越痛快。
忽地聽到門“吱呀”一響。
他夫人走進來,到桌子前伸手擰他一把。
“我都聽王二說了,你今日辦差遇見了神仙。怎的回來就往書房裡鑽,不跟我說道說道?”
程志嘶的一聲。
“夫人,手下容情,手下容情。”
趙夫人松下手,打量一眼他桌上的筆墨。
“你在寫……賦?”
仔細盯了兩眼,趙夫人重新把鎮紙擺回去,把紙理順平整,婉言:“還是奉些潤金,另請能者吧。”
程志低頭看了兩眼自己寫的東西,也樂了出來。把廢紙揉成一團,扔進紙簍裡。
他揉了揉脖子,問:“王二都同你說了什麼?”
趙夫人尋了個椅子坐下,目露好奇。
“真是有神仙?”
“真的不能再真。”
程志回想起了上午的見聞,有些遺憾,扼腕道:“恨不能隨其一同學仙修道啊。”
他把夫人從座上拉過來,從桌上抽出白日看的那本《神仙傳》,翻到筆墨新鮮的批註,還有裡面的夾冊,遞了過去。
“聽聞那位來到盧家,誰也沒發現。就這麼一步步走過來,也沒人瞧見之前神仙在哪,身體起初都是看不清的,漸漸才顯現出來。”
縣尊程志顯然打聽的十分仔細。
他細細道來。
又猜測說:“《淮南子》有言,‘魂者,陽之神,魄者,陰之神。’我聽聞修道有成之人,有的會有神魂出竅的本事。”
“你說,那位是不是就是如此?”
王二郎沒說的這麼詳細。趙夫人也是在王家同王二夫人打牌的時候撞見的。
晌午大夥一起打葉子戲,這是趙夫人特意定製的一副玉牌,拿在手裡冰涼細膩,花了好些錢。牌桌上,另外三人放下之前瑣碎過節,一起安慰著蘇夫人,也就是王二妻子。
趙夫人在這裡身份特殊,她是縣尊夫人,丈夫便是一地明府。
襄陽縣轄下出了一起這麼些人失蹤的事,首當其衝便是縣令該管的。尤其這失蹤的人裡許多還是城中鄉紳富戶,彼此有些姻親關係,互相托情,求也求到縣尊面前了。
蘇夫人是程志表親,趙夫人安慰勸說的很耐性。
又應允,叫班頭帶人多去搜羅。二郎吉人自有天相,必出不了事。
也巧,話音剛落,便聽到有僕從跌跌撞撞來報,說在盧家失蹤的那十九人找到了,還是在盧家,人睡了整整七天,正跟餓死鬼投胎似的吃東西呢。
一個時辰後,王安瀾這人就已經坐在案前。
繪聲繪色跟她們。
夢中竟然經歷了四十年,一睡睡了整整七天。
人還活著。
神仙……
真有這樣的事?
王二郎還道:“姐夫瞭解的多,他還同那神仙說話呢,說是要改日親自登門拜會。”
想了想,他補上一句。
“那位是個不喜虛名的,教我們稱先生便是。”
因著這句話,趙夫人早早地從王家回來,又叫小廝守在門口,等郎主回來後便通報她,誰想到程志放衙回來就鑽進書房,話也不說一句,害她白期盼了那麼久。
……
趙夫人想了想。
“也說不準。”
“我們也不知神仙的事,旁的不說,就這襄陽,誰能想到那鹿門山還真有山神呢!”
程志也點頭。
他還記得那山神,鬚髮盡白,頭髮眉毛沒有一根是黑的。舉止投足之間,氣度高華。
望之若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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