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巖向畫舫的船家借了一身衣裳。粗布麻衣,自算不得檔次,但他相貌俊朗,功法精進,氣質亦有所變化,這使得整個人看起來夫唯大雅,卓爾不群。
馬鈺向丘處機、譚處端、郝大通介紹周巖期間,孫不二暗道可惜弟子程瑤迦不在,否則認識一番,少年心性,相互喜歡也有可能。
周巖對孫不二有救命之恩,她亦欣賞周巖,在襄陽時便有過此等念頭,後覺得少年事還是隨緣,但眼見周巖和全真教的淵源越發深厚,內心忽的又產生了想法。
馬鈺早就讓船家新增了桌椅,周巖落座,幾杯薄酒敬相逢,王處一道:“周小友是走鏢到臨安府?”
周巖回覆:“我家總鏢頭到臨安有私事,在下隨同過來。”
孫不二聞言對馬鈺說道:“張鏢頭豪爽磊落,性格和三師兄相若,我從襄陽到荊州,他也是照顧有加。”
全真七子,要說打抱不平,行俠仗義,當屬丘處機,長春子道:“等回終南山,定要到中都拜訪認識。”
周巖不曾顯身前,丘處機覺得到中都福安鏢局找周巖,過於刻意,但如今推杯換盞,早視周巖為小友,再要到中都,便是訪友而非尋緣。
周巖禮數回了丘處機一句,問道:“諸位道長聚在臨安,莫非有道場法會,真要如此,當到場聆聽。”
周巖和王處一在中都兩度相處,對方都不曾提及嘉興樓比武的事情,周巖自也無法道來楊鐵心父女的情況。
故而他此番言語有問探之意。
王處一道:“說來話長。”
丘處機不似王處一、馬鈺這般行事穩重,做事思考周全,他道:“這事還因十八年前發生在臨安府牛家村的一樁事情有關。”
王處一、馬鈺在周巖面前不提嘉興樓比武之事,自是善意,事情牽連甚廣,涉及趙王府,恐周巖被牽連。
但兩人見丘處機提及牛家村,倒也沒有言語阻攔。
丘處機言簡意賅,說了十八年前手刃奸人,在牛家村遭遇郭嘯天、楊鐵心,風雪夜不打不相識,喝酒暢聊及後來郭嘯天遇害,楊鐵心不知所蹤的事情。
關於嘉興樓遭遇江南七怪,約定十八年之後比武等,卻是被長春子隱去。
周巖要借的就是這個話頭,他忙到:“真是巧了。”
“這話怎說?”丘處機問。
“鏢隊去年走荊州,在風陵渡遭遇名為穆易善使楊家槍的前輩,我家鏢頭和前輩機緣巧合相識,言談間才知穆前輩實名楊鐵心,輾轉大江南北,尋故人之子。”
丘處機身聞言刷的起身,“我那楊二哥現今何處?”
“如今便落腳在福安鏢局,是鏢局鏢師。”
丘處機但覺心潮澎湃,思從中來,“多謝小友告之,給了楊二哥落腳之處,這十多年苦他了。”
王處一、孫不二皆唏噓,想不到師兄苦尋之人便在自己早就相識的小友鏢局。
丘處機思緒回籠,疑惑問:“楊兄弟還有一女?”
“姓穆,是義女。”
“原來如此。”丘處機點頭,道:“我那郭大哥之子落腳在蒙古大漠,現今在臨安,待北上時,定到福安鏢局拜訪。”
江南六俠、郭靖原來也在臨安,應是從太湖一路追尋完顏康這才到了城內。周巖聽聞丘處機如此說來,心中想到。
丘處機、馬鈺不提江南六俠、全真七子到臨安目的,但周巖關聯前後,推測嘉興比武應該是因歐陽鋒突現在中都,並隨完顏康一道南下產生了變數。
照此看來,歐陽鋒父子、樑子翁等人到宮內盜並不存在的《武穆遺書》,江南六俠或許都將參與進去。
周巖自無法說臨安宮內實則並無《武穆遺書》,他思索怎樣利用這機會擊殺沙通天、侯通海。
丘處機得知楊鐵心下落,了卻一樁心頭事。
周巖料來丘處機到中都找了楊鐵心,定也會說出楊康身份,包氏就是趙王妃的事情,自己倒也無需再穿針引線。
畫舫船樓間的氣氛陡然輕鬆起來。
只是趙志敬五味雜陳,心道周巖何德何能,和師父師叔在一起論道,不就是個鏢人。
夜色徹底深沉下來,畫舫靠岸,周巖和全真七子作別,他過橋走街,穿行在鱗次櫛比,飛簷翹角建築間。
到了客棧外,周巖見客房孤燈餘火,知張望嶽已回。
“咯吱”
周巖推門進入,張望嶽看他船伕打扮,好生詫異。
“周兄弟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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