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念慈聲音悅耳,笑時猶帶梅花香。
周巖只是隨口說了一句將崔青山打得的鼻青臉腫,穆念慈忍俊不禁,招惹的四周趟子手頻繁觀望。
她面色微紅,忙繃住神情。
其實除了切磋武功,穆念慈私下裡和周巖說話的機會很少,如今不過寥寥數語,她竟覺得周鏢師是如此風趣。
自遠處走來的崔青山將這一幕看在眼裡面,他面色陰沉,將所有對於周巖被提拔為鏢師,侄子被驅逐出福安的不滿,都落在穆念慈身上。
誰讓你是張望嶽、周巖那邊的人。
崔青山現身,武場這邊鏢師、趟子手多了起來,紛紛坐在板凳上,竊竊私語,猜測這場考校的結果。
對於穆念慈能透過考校,聘請為鏢師,多數的趟子手、鏢師都是不抱希望的,畢竟年紀輕輕,又是女子之身,而崔青山是成名已久的鏢師。
這些人反倒是看好身材魁梧,面有風霜之色的楊鐵心,對方穩重而飽經滄桑的樣子,也符合鏢人形象。
其實這些人都不知道穆念慈的武功在楊鐵心之上。
當段懷安、段朝夕、張望嶽、史先貴從議事廳走過來時,人群有鬧哄哄的聲音響起,氣氛迅速變得熾烈起來。
少東家段朝夕看到穆念慈,愣了一下。
他很少在鏢局,只有一些要緊事時才會隨同段懷安到鏢局,今日的考校落下,段懷安就要聘請張望嶽為總鏢頭,還會提拔周巖、呼延雷等四人成為鏢頭,這是鏢局裡面敲鑼打鼓的喜慶事,故而到了鏢局。
段朝夕早就知道和崔青山對壘的是女子。
女子當鏢人,少見但有,段朝夕當穆念慈是手腳粗大,孔武有力,雌雄難辨的人,那知卻是如此罕見的秀美相貌。
“爹,那就是要考校的穆念慈?”
“嗯!”段懷安點頭,走了兩步,福安的東家止步回頭,對段朝夕道:“不能有歪門邪道心思。”
“孩兒不是那種人呀。”段朝夕委屈。
“你什麼人我不知道。”段懷安虎著臉回頭,臉上緊繃的神情倏的展開,其實兒子除了對鏢局的事情不上心,德行尚可。
段懷安、段朝夕、張望嶽、史先貴落座,鏢局的管事到了場地,言簡意賅的說了些規則,大致就是雖然刀槍無情,拳腳無眼,但考校非生死較量,點到為止。
管事下場,有趟子手敲銅鑼,崔青山、穆念慈同時起身,一個拿著鐵算盤,一個持槍到了場地中央。
崔青山道:“老夫鐵算盤沉重,穆姑娘小心了。”
穆念慈拱手:“多謝崔鏢師提醒。”
久違的日光落在武場上,穆念慈後退一步,以意領氣,大槍嗡的發出陣陣顫鳴。
場地外有眼力的鏢師頓然興奮了起來,穆念慈功力不俗,這場考校有看頭。
穆念慈知崔青山持身份不會先攻,她雙手一抖,槍尖銀光閃閃,中平槍刺向崔青山。
“不錯,有火候。”崔青山低沉的一笑,鐵算盤猛地旋轉如輪,揮了出來,砸向大槍。
崔青山的鐵算盤一旦招式使將出來便攻勢綿密,連環搶攻。或利用算盤奪人兵器,或者利用重量揮舞打砸。令人難以招架。
穆念慈使的是楊家槍法,攢、刺、打、挑、攔、搠、架、閉,週轉如意,變化多端。崔青山手中的算盤揮、砸、格、擋,交手間他尋了穆念慈招式的空擋,手中鐵算盤兇狠而急速的砸在鐵槍上。
穆念慈手臂發麻,鐵槍幾欲要脫手而出,但她內心越來越穩,一切都如周鏢師和自己對壘時演示的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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