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承腳步沒停。
琥珀悄無聲息地跟上。
兩人再次從暗道離開魏國公府,然後返回皇宮。
在楊承離開後,雲擎蒼嘆息:“想不到我老頭子白活六十餘年,竟不如我外孫這八歲幼童。”
他的眼睛裡,慢慢也明亮起來。
雲擎蒼並不是對自己生出了希望。
他從自己的外孫身上,看到了暗夜的一抹光。
他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
以他的天資,放在荒界是絕頂的,但放在諸天萬界不值一提。
那位存在說他卑賤,不是在羞辱他,只是在說一個實情。
聖母和那位存在都是神聖存在,他和這等存在比,的確很卑賤。
但今日楊承的表現,讓他想到了一件事。
他是卑賤,可女兒和外孫不卑賤。
女兒和外孫的血脈的,有著聖母的血。
他們是高貴的。
“八歲,武宗六重,天生神力,掌握劍意和刀意。”
雲擎蒼心臟怦然跳動起來,“這是聖母的血脈,絕對是聖母的血脈。”
其實雲璃月小的時候,他對雲璃月也有過希望。
後面儘管雲璃月展現的天賦也不算弱,但在他看來,連聖母天姿的萬分之一都不到。
這讓他更絕望。
若楊承知道他的想法,就會明白,為何雲擎蒼前世會對一切不顧不問。
前世的楊承變成了廢柴,連雲璃月都不如。
雲擎蒼更看不到任何希望,自然就不會起來掙扎。
這一世卻不同。
楊承展現出來的妖孽,讓雲擎蒼覺得,這是聖母血脈的體現。
“哈哈哈,看來是隔代遺傳。”
雲擎蒼情緒激動。
他為自己的外孫,擁有聖母血脈而自豪。
稍微平復情緒之後,他的目光變得無比堅定。
他自己庸人一個。
那從今往後,他就全力輔佐自己的外孫。
起碼在外孫前期發展中,他自認還是能幫到一些忙的。
景華殿。
楊承不知雲擎蒼的想法。
回到景華殿後,他就將和雲擎蒼的談話告訴母后。
他知道,母后對於雲擎蒼的漠視,是一直耿耿於懷的。
雖然他不在乎雲擎蒼的想法,但母后在乎。
得知雲擎蒼是有苦衷,想必母后也能開懷一些。
不過聽完後,雲璃月臉上更多的是驚詫。
或許有些許的釋然,卻並沒有想象中的激動和喜悅。
雲璃月微笑:“承兒,你要知道一點,如今在母后心中,最重要的人是你。
我的記憶裡,並沒有你外祖母,至於你外祖父,有關他的記憶,也大多停留在三歲之前。
若得知他們好,我會欣慰,但不會太在意,我現在只想看著你長大。”
等楊承回自己的房間,雲璃月目光冷了下來。
“琥珀,你將秋水苑發生的事,再詳細地和我說一遍。”
雲璃月道。
她沒有刻意監視秋水苑。
但是今日雲琯卿去秋水苑並沒有隱藏蹤跡,所以琥珀想要知道那裡的動靜很容易。
琥珀當即將自己所知的都告訴雲璃月。
“徐硯辭對承兒敵意十足,還可以用他是孩子來解釋,雲琯卿一個大人,居然對承兒有殺意?”
雲璃月聲音冰寒。
之前她以為魏國公夫人,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對雲家其實還是有所顧慮的。
現在知道對方不是,那她很多事就無需束手束腳。
可以說,如果她早知真相,當初雲意柔都蹦躂不了那麼久。
琥珀道:“娘娘,雲琯卿背後有徐氏和雲氏,想要殺她,就必須要有確鑿罪證。”
“短時間內殺不了就慢慢結網,總有一天能殺。”
雲璃月道:“何況,誰說我要對付雲琯卿?要對付就對付徐安,如此方能讓雲琯卿墜入深淵,體會下生不如死的感覺。”
琥珀心神一震:“徐安是雲琯卿的夫君,也是徐家當代中流砥柱,被徐琰視為接班人。
雲琯卿最大的驕傲,就是嫁給了徐安。
他如果出事,的確雲琯卿自己出事,還要讓她更痛苦。
只是這樣的話,娘娘恐怕會得罪徐首輔。”
“難道我們不對付徐安,就不會得罪徐首輔了?”
雲璃月冷漠道:“這隻老狐狸,以為藏得好,本宮就不知道,近些年針對景華殿的事,暗中都有他的影子?
哼,徐氏和雲氏這些年大概過得太順暢,忘了天威難測,不以雷霆之勢敲打下他們,或許他們還會覺得本宮和承兒軟弱可欺。”
“娘娘慧眼如炬。”
琥珀道:“對我們來說,要對付徐安還真比對付雲琯卿更容易。
雲琯卿乃深宅婦人,很少在外面露面,即便有罪行,能被我們抓到的也不多。
徐安則不同,身為朝廷工部右侍郎,各種罪名一抓一大把。
以前沒人敢查他,只不過是因為他是徐家人。
就我們手中掌握他的那些罪名,足以讓他丟官入獄。”
正在兩人說話之時,有宮女拿著一隻飛鴿,從外面走進來。
“這飛鴿從哪來的?”
琥珀詫異道。
“琥珀大人,奴婢不知。”
宮女搖頭。
琥珀接過這飛鴿,將其爪子上的書信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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