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躲開了蕭贏的視線。
偵探開口,緩和了氣氛,又勸道:“我們不是來追求什麼責任的。要追究,也追究不到你的頭上。我這個僱主呢,相。真相你懂吧?你不要添油加醋的胡說,把你知道的都原原本本說出來,該給的錢,我們一分也不少。你要是騙我們,不要怪我們不客氣。這錢,我們肯定是準備出的,給誰就不一定了。我在你們村子隨便找個閒漢,都能讓你在這邊過不下去。你說對吧?”
男人縮起了脖子,有些憤懣,卻是真的怕了。他看了看蕭贏面無表情的臉,終於是不甘不願地說道:“動手打人是真的。不過吧……你們家的人應該不知道。那個老大是受了傷,請了大夫,傷得怎麼樣……我知道的就是我們家那個老祖宗想辦法跑了。因為這個事情,我們家以前老吵架。本來在民慶呆得好好的……我是聽我爺爺說過,他把人下面給打壞了。那時候,他剛討了老婆吧……我家那個老祖宗,不得不跑,沒辦法。要是被抓出來……就這樣了。”
男人低下頭,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了一支菸,沒有動偵探剛才給的那一支。他一臉鬱悶地猛抽了幾口。
“你知道的就是這些?”蕭贏問道。
男人點頭。
“打傷之後,申明修的兒子多久就出生了?”蕭贏問道。
蕭贏記得,申明修的第一個孩子就是兒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長大了,並繼續延續了血脈。
葉青他們遇到的委託人,也都是這個長子的後代。
男人搖頭,“他找機會,趕緊就跑了。沒跑遠。一開始就到了附近的一個村子吧。他打聽訊息,聽說那個老大對弟弟的兒子特別好,他們爹也偏心弟弟那邊,就嚇得一路跑。跑了好些地方,最後就落腳在這邊了。我們家落腳在這裡的時候,他早死了,死在哪個地方,我也不知道。我爺爺、爸爸說起來,都說他害得……”
男人啐了一口,眉頭緊鎖。
可以想象這個家庭遇到的麻煩。
原本他們家雖然是佃戶,可好歹生活在民慶郊區,申家也很富裕,他們的日子應該是不差的。
要是一直留在那裡,這男人現在說不定就在民慶的某家公司當白領,上學、工作,都會在民慶,有個更好的發展。
而現在,他在一個四線、五線農村種田。還因為申家的舊事,讓他們家沒有參與到村裡的果園專案,損失了金錢,可能還遭到了村民的排擠。
一步走錯,這個家族就走上了下坡路,一路落到了社會底層。沒有窮困潦倒,卻也絕對不富裕。想要再回到當初的程度,需要經歷幾代人努力和一點運氣。
男人可能是越想越是不甘心,抽菸抽得很兇。
“你剛才說的上吊鬧鬼的事情呢?只是以前聽說的鬼故事,沒道理讓你家裡不參與村裡的專案吧?”蕭贏問道。
男人又是大大噴出一口煙,沒好氣道:“我怎麼知道?他們腦子被驢踢了!”他罵了一串髒話,夾雜不知道哪兒的方言,讓人聽不懂,只能感受到他語氣中的憤怒。
蕭贏等他罵完了,沒接話。
偵探提醒道:“你好好給說說。你肯定知道點什麼的吧?”
男人將一支菸都抽完了,扔地上,碾滅了,才眉頭緊鎖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誰說的我都忘了……那個打了人的……燒了林子。你們家要求的。”他看向了蕭贏,“就那個弟弟吧,說燒掉林子。找了幾個人……林子燒掉,他們那幾個人好像就中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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