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蒸汽?”
朱元璋微微一怔,環顧火車頭內部一圈,他半點氣霧都沒有看到。
盛庸笑著點了點頭,沒有急於解釋,上前輕拍不斷往鍋爐裡剷煤的精壯漢子。
“虎子。”
火車頭內部噪音太大,是以虎子先前沒有注意到盛庸和朱元璋等人。
冷不丁被人拍了下肩膀,嚇了他一大跳,忙轉過頭,見到來人是盛庸,臉上立時露出欣喜、憨厚的笑容。
“盛大哥,你怎麼來了?”
說著就轉過身,快步走到坐在兩側的瓊州號火車正、副駕駛員身旁,扯著嗓子大喊。
“師父,秦大叔,盛大哥來了。”
正專心致志觀察著前方鐵軌路況的二人聞言,旋即扭過頭,恰好盛庸也從門口走到了駕駛臺。
相識已久的幾人便愉快的聊起天來,聊對方的近況,聊這段時日的趣事。
朱元璋等人則自顧自的打量著火車頭內部,或是拿起地上的煤炭觀察一番,或是蹲下身子盯著散發著滾滾熱浪的鍋爐。
朱樉對這些不太感興趣,跟著看了一會兒,便百無聊賴的靠在牆壁上。
瞧著盛庸與虎子他們相聊甚歡的場景,撇嘴道:
“這廝區區一個小百戶官,人脈倒是挺廣的。”
蹲在地上盯著鍋爐的朱元璋聽到了,扭過頭看了眼正爽朗輕笑的盛庸。
淡淡道:“老二,你真覺得盛庸是一個區區小百戶官?”
朱樉不解道:“難道不是嗎?”
朱元璋斜視著這不動腦的狗東西,罵道:“換作你是老六,你會隨便讓一個小百戶官坐鎮擁有威武大將軍炮,體型、速度比之寶船更甚的蚩尤艦?”
“咱敢肯定,盛庸絕對是老六那狗東西的心腹。”
“蚩尤艦百戶官,當是他在瓊州府最小的頭銜,他還隱藏了別的身份。”
“說不得,他提出幫咱們售賣貨物,就是在為老六盯著咱們。”
朱樉微怔,目光落在盛庸的身上,“這廝竟有如此深沉的心機?”
“蠢貨,咱說過你多少次了,決不可輕視任何人。”
朱元璋沒好氣的訓斥道:“自秦末陳勝、吳廣喊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口號起。”
“若得天命,亭長亦可劍斬白蛇,建立四百年大漢。”
“胸有溝壑,閹宦之後也能挾天子以令諸侯,揮鞭傲視群雄。”
“一介鹽商,揮手招來黃金甲,天街踏盡公卿骨,內庫燒為錦繡灰。”
“咱曾經也不過是皇覺寺的行僧,恰逢亂世,奮力而起,大明由此而立。”
“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
“當年咱請了那麼多大儒在大本堂教導你們這些狗東西,你竟是給咱全學到狗屁股裡去了!”
朱樉羞愧的低下頭,他不是不知道這些道理。
可身份使然,未就藩前在紫禁城裡有朱元璋和馬秀英、朱標三人約束時還好。
等到就藩西安,手握重兵,節制西陲軍、政後,無人可約束的朱樉便漸漸目空一切,習慣性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
是以,後面才幹出了寵妾辱妻,以折磨宮人為樂,強取當地軍民錢財的無道之事。
訓斥完自家老二,朱元璋尤不感解氣,又轉過頭看向另外兩位國朝親王。
雖說火車頭內部噪音很大,但因為幾人相隔較近,朱棣、朱棡剛才都聽到了自家老頭子訓斥老二。
見老頭子看來,二人皆是一驚,暗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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