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動瓊州府一百多萬兩白銀商稅的火車,它是奇技淫巧嗎?
盛庸的提問如無形大手,狠狠抽在了朱允炆的臉上,抽的他咬緊牙關,抽的他啞口無言。
“年輕人,不要讀了幾本所謂的‘聖賢書’就自視甚高,瞧不起這,瞧不起哪。”
涉及瓊王,盛庸一改往日溫和,頗有幾分得理不饒人的架勢。
“吾王就藩瓊州十載,使瓊州從一流放、野蠻之地變成如今世人眼中的至善王國。”
“他的舉措超越時代,他的功德萬民稱頌。”
“似你這般的腐儒,此生有何功績?可曾為民謀利?又是否為國揚威?”
“既沒有,有何資格來評判吾王建造火車徒耗錢糧?”
“奇技淫巧?你身上的衣服,腳踏的地面,來時乘坐的船隻,哪樣不是後天人造之物?”
“享受著華夏諸賢為後世人留下的福澤,卻又出言貶低,汝人否?”
盛庸言辭犀利,一字一句宛若尖刀插在朱允炆的心上,尤其是最後一句話。
“汝人否?”
朱允炆聽後氣的渾身顫抖,他天生富貴,長於深宮,倍受寵愛,何時受過這般羞辱?
很想不顧一切亮出身份,讓這該死的小小百戶官立馬跪倒在自己面前。
靠著僅存的理智極力壓下這份衝動,朱允炆深吸口氣。
“我已經說過,只是單純就火車發表意見,並未提及你家瓊王。”
“千人千面,每個人對事物都有自己的見解,盛百戶僅是因為與我就火車的看法不同,便出言羞辱。”
“你不覺得有些過了嗎?”
盛庸聞言不屑冷笑,他不是傻子,豈會不知朱允炆心中所想?
是,他嘴上確實未曾提及自家王上。
但奇技淫巧,徒耗錢糧,這八個字,字字都在點名瓊州的主宰。
邊上旁觀的朱元璋適時開口道:
“行了,盛百戶你就莫要與這小子計較了,他極少出門,其母又過於溺愛,是以行為、想法還有些天真。”
“趕緊上火車吧,咱現在可好奇的緊裡面是啥樣。”
盛庸瞥了眼被說天真一臉不服的朱允炆,心想也是,自己何必跟這樣不諳世事的腐儒較真呢?
較來較去,就算贏了也讓自己糟心。
“好,老先生我們這邊走。”
盛庸隨即領著朱元璋登上火車。
“呵,以後少在外面丟咱們朱家人的臉。”
朱樉用鄙夷的目光打量了朱允炆一番,冷笑告誡一句轉身上車。
“欸,大侄子啊,你...罷了。”
朱棣語重心長的拍了拍朱允炆的肩膀,嘆了口氣也跟著上了車。
朱棡只看了一眼,什麼話都沒說,可在朱允炆心中,他還不如朱樉!!!
糟心,氣憤,難受,有點想哭。
他當然知道自己這三個叔叔為何如此,全都是因為那個破天幕把未來自己乾的事情一股腦抖了出來。
也是從那時起,自己不僅失去了近在咫尺的儲君之位,還被所有大明親王敵視。
一想到這裡,朱允炆便恨欲狂。
恨朱元璋這個狠心的皇祖父,恨朱棣這些野心勃勃的叔叔,恨藍玉這些站在對立面的開國武將勳貴,更恨剛才侮辱自己的盛庸。
而他最恨的,是那造成如今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六叔瓊王朱楨!!
見朱允炆站在原地面紅耳赤的喘著粗氣,李景隆和蔣瓛相視一笑,裝作沒看到,先後上車。
瓊州號火車內外給人的觀感相差巨大。
從外面看,就是一頭冰冷的鋼鐵巨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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