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及膝深的積雪裡,也沒有辦法飛行,只能是徒步前進,饒是他體質強悍,也感覺頗為吃力。
倒是反觀葉畫,雖然無法使用修為,但是她依舊從容灑脫,那纖細的背影在風雪中,彷彿一道劈開嚴寒的利刃。
“葉畫……”
陳浩快走幾步,努力與她並肩,寒風捲起她的髮絲,有幾縷拂過他的臉頰,帶著微涼的癢意和清洌的幽香。
“剛才……謝了。”
他指的是之前甬道中的那一扶。
葉畫腳步未停,甚至沒有側頭,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算是回應,彷彿那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陳浩敏銳地捕捉到,在她“嗯”聲落下的瞬間,她那被寒風凍得微微泛紅的耳尖,似乎……不易察覺地動了一下?
這細微的反應讓陳浩心頭莫名一蕩,膽子也大了幾分,繼續沒話找話。
“你說這鬼地方,除了那些凍石頭疙瘩,還有沒有別的東西?比如……會咬人的雪兔子什麼的?”
他試圖用玩笑驅散這冰天雪地的壓抑和兩人間微妙的沉默。
葉畫依舊目視前方,清冷的聲音飄來。
“噬源獸,形態各異,皆由源炁異化,對生命氣息與外來源炁波動極度敏感,石棺的源炁模擬,是最大的目標。”
她頓了頓,認真地補充道。
“安靜一些,好節省體力。”
雖然語氣依舊平淡,但這算是……在關心他?或者是在提醒他?
陳浩咧嘴一笑道。
“明白!儲存體力。”
語氣中帶著點調侃,果然,他看到葉畫的腳步似乎微不可查地頓了一下,側臉線條似乎也繃緊了一下?不過她依舊沒回頭。
兩人一棺,在茫茫雪原上沉默跋涉,寒風呼嘯,捲起雪沫打在臉上生疼。
厚厚的積雪消耗著他們的體力,每一步都留下深深的腳印,很快又被風雪掩埋。
陳浩漸漸感到呼吸有些粗重,身上的單薄衣物根本擋不住這深入骨髓的酷寒,牙齒開始不受控制地輕微打顫。
“嘶……這地方真他孃的……冷啊……”
他又一次忍不住低咒出聲,下意識地裹緊了衣服,朝葉畫身邊又靠近了些,雖然這次過來做足了準備,但是這種冷可不是靠衣物能夠抵擋的。
葉畫似乎察覺到了他的靠近,她沒有像之前那樣保持距離,反而……腳步微微放緩了一些,讓陳浩能更輕鬆地跟上,並處於她那微弱星力的有效範圍內。
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陳浩能清晰地聽到她平穩悠長的呼吸聲,甚至能感受到她行走時帶起的細微氣流嗎。
一種無聲的默契在風雪中流淌,陳浩的心跳在這極寒與靠近的奇異溫暖交織中悄然加速,甚至感覺不到寒冷。
不知走了多久,天色愈發昏暗,鉛灰色的雲層彷彿要壓到頭頂,沒多久,前方出現一片陡峭高聳的黑色冰崖,如同一扇巨大的屏風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而冰崖下方,是一個深邃幽暗的巨大裂谷入口,彷彿大地張開的猙獰巨口,吞噬著本就稀少的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