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玉女寒冰真炁入手
溫柔的質疑並不能形成任何事實上的阻礙。
玉女寒冰並不是一個心智完整,並且擁有理性思維的人類。
它只是一段流淌在雪山和冰川之間的特殊氣韻,在極其偶然的情況下,擁有了模糊的淺顯意識而已。
這也就意味著,它其實很好騙···只要找對了方法!
在排練了一日之後,查楠便與無情先後離開了生命終站,開始了他們的計劃。
一切都已經商議妥當,就在捕獲玉女寒冰之時,就是他們互相交換‘魔種’,以道心種魔大法相互推動修煉,進入修行高速快車道的開端。
當然,查楠沒有提醒無情,這樣的修煉方式,實際上已經無限接近於‘雙’修。
而無情也沒有主動的去往那個方向去細想。
她或許察覺到了,但是她的選擇也不多。
如果不想一輩子只當一個殘廢,並且隨著功力的提升,‘癱瘓’的位置不斷上移,直到只有頭可以勉強活動,那她就必須進行這樣的嘗試。
而在查楠和深不可測的龐斑之間選擇,結果其實已經相當明顯。
風···就像一位狂躁的君主,捲起了盤踞在雪山和冰川之地億萬年的寒息,發出厲鬼般拖長的、永無止息的尖嚎。
嗚嗚的聲音摩擦著無邊無際的冰原,鑽進旅人每一寸試圖保暖的縫隙,帶走最後一絲可憐的溫度。
天空是鉛灰色的鐵幕,沉沉地壓在頭頂,低得彷彿觸手可及,透不出半點天光,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凍結的晦暗。
冰,是這裡唯一的疆域。
目之所及,是徹底的、令人絕望的白。
但這白,並非雪原的鬆軟,而是堅硬到骨髓的、經歷過無數次凍結與擠壓的億萬年玄冰。
冰層呈現出一種深淺不一的、渾濁的藍白色調,如同凝固了無數世紀的古老海水。
巨大的裂縫如同大地的傷疤,在冰面上縱橫交錯,深不見底,透出下方更為幽暗、更為恐怖的深藍黑暗。
更遠處,是犬牙差互、高聳如山的冰脊和冰塔,巨大的冰壁反射著死氣沉沉的微光,如同沉默矗立的寒冰巨神,冷漠地俯瞰著這一片死寂的蒼茫。
在這片凍結一切的白色地獄深處,一個渺小的黑點,正以一種緩慢到令人心碎的速度,倔強地移動著。
他整個身體前傾成一道與地面銳角小於三十度的斜線,粗糲的拖拽繩索深深勒進他右肩的羽絨衣物之中。
繩索緊繃,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嘎呻吟,另一端連線著一架極其簡陋、卻異常堅固的樺木滑雪車。
滑雪車的底座是兩根打磨光滑的粗大硬木,深深地啃進冰面。
車板上,堆積著用堅韌厚毛氈緊緊捆紮的物資包裹,如同一座小小的、靜止的堡壘。
在這座“堡壘”的最上層,用厚厚的、幾乎拖到冰面的多層雪駝絨毛毯,裹著一個臃腫的繭狀物。
毯子層層迭迭,只在頂端露出小半張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和緊閉的雙眼。
長長的睫毛上凝結著細小的白色冰晶,如同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霜花,幾縷烏黑的髮絲從毛毯的縫隙間滑出,也被凍得僵直。
無情,如同被凍結在時光琥珀中的精靈,無聲無息,只有毯子邊緣隨著雪橇的移動極其輕微地起伏著,證明著極其微弱的生命跡象,毯子上則是已經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不斷被風捲起的冰屑。
查楠身上的羽絨衣物早已被寒風吹得板結僵硬,表層覆蓋著厚厚的白霜,隨著他的每一次發力,霜層簌簌崩落,亦有一道道的絨毛從破損的地方洩露出來。
他的臉幾乎完全被一條厚厚的羊毛圍巾和覆著冰霜的狼皮風帽包裹著,只露出一雙眼睛。
那雙眼睛,眼瞼邊緣結滿了細小的冰稜,眼球因為持續的強光刺激和極度的疲憊而佈滿血絲,瞳孔卻像兩顆在灰燼中燃燒的炭火,燃燒著一種近乎非人的執拗光芒。
每一次沉重的喘息,都在面前的圍巾上瞬間凍結成一片白霧,又被狂風瞬間撕碎捲走。
他的雙腳,包裹著多層厚毛氈和堅韌的獸皮,再套上巨大的、底部鑲嵌著鋒利金屬長釘的冰爪。
每一次邁步,都是與死亡的角力。
“嗤——咔!”
右腿的冰爪狠狠地楔進堅硬如鐵的冰面,鋒利的釘齒與千年玄冰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刮擦聲,濺起細小的、閃爍著寒光的藍色冰晶。
他全身的肌肉在這一刻繃緊到極限,右肩猛地向下一沉,那勒進肉裡的繩索深深陷入,整個身體的力量如同憤怒的浪潮,透過繩索傳遞到沉重的滑雪車上,滑雪車的硬木底座在冰面上艱難地向前滑動。
幾乎就在力量傳遞的同時,左腿的冰爪迅速拔出,帶起一小片粘連的碎冰。
腳掌尚未完全離地,新的冰爪又帶著全身的重量和慣性,狠狠地、精準地釘入前方冰面上一個稍淺的凹坑或冰稜縫隙之中!
“嗤——咔……”
這單調、沉重、間隔漫長到令人絕望的聲音,在空闊死寂的冰原上規律地響起,成為對抗無盡寒風尖嘯的唯一節奏。
每一次“咔”聲響起,都意味著那龐大的雪橇又向前挪動了微不足道的、或許只有半尺的距離。
每一次發力,查楠覆蓋著厚厚霜雪的肩背肌肉都在皮襖下劇烈地隆起、蠕動,汗水剛滲出毛孔就被瞬間凍結,化為皮下針砭般的刺痛。
風···更大了。
捲起的碎冰雪粒如同無數細小的刀子,瘋狂抽打著查楠裸露在外的臉部和手部面板。
遠處的冰脊發出低沉的、如同巨獸磨牙的“嘎吱——轟隆”聲,那是亙古冰川在自身重壓下緩慢移動、擠壓、崩塌的聲音,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毀滅感。
腳下冰層深處,彷彿也傳來隱約的、空洞的裂帛聲,那是冰層在巨大壓力下產生新的、潛在的死亡裂痕。
時間彷彿在這裡徹底的失去了意義。
只有無休止的對抗。
沒有人訴說著他為何要如此,但如果擁有哪怕一丁點的想象力,再結合此刻的場景和人物形象,都能有一個十分合理···且合適的聯想。
這必然不可能是在遠距離拋屍!
而是在這冰雪的絕境裡,一個男人,想要為他心愛的女人,追尋一個重獲新生的幻夢。
如果不能同生···那就一併赴死!
突然!
查楠釘入冰面的左腿猛地向下一沉。
不是堅實冰面的觸感,腳下傳來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細微但清晰的“咔嚓”碎裂聲!
是冰隙陷阱,表面一層薄冰覆蓋的脆弱支點。
瞬間失重,沉重的雪橇連同後方拖拽的巨力,拽得查楠整個人猛地向前一個趔趄,左腿膝蓋以下,瞬間沉入那驟然裂開的冰隙之中,刺骨的冰水混合著鋒利的碎冰碴,如同無數把鋼針,瞬間刺透厚厚的毛氈和獸皮,狠狠扎進他的小腿。
“呃!”
一聲沉悶壓抑到極致的痛哼,從查楠緊咬的牙關中擠出,他的眼睛瞬間因劇痛而瞪圓,瞳孔中那燃燒的炭火猛地爆出一簇駭人的火星,右肩的繩索瞬間繃緊到極限,堅硬的繩索撕裂了有些不牢靠的羽絨服,穿過了毛衣深深嵌入皮肉,幾乎要勒斷鎖骨。
身體被卡在冰隙邊緣和下墜的雪橇之間,巨大的撕扯力幾乎要將他一分為二。
千鈞一髮,查楠右臂爆發出恐怖的力量,肌肉賁張,瞬間鼓脹,他死死攥住勒在肩上的繩索,指關節因過度用力而發出“咯咯”的爆響。
同時,墜入冰水的左腿猛地爆發出全部的力量,腳上的冰爪瘋狂地蹬踹、切割著冰隙邊緣相對堅固的冰壁,大塊大塊的碎冰被蹬落,掉入腳下深不見底的幽藍黑暗。
“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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