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當初大哥轉賬給她的那些錢,肯定要比盤下這裡用的多多了。
可鍾修遠卻意外地堅持,固執地搖頭,說什麼也不肯籤。
鍾歲安好像明白了什麼,
大哥似乎總是這樣,像是在守護某種她尚不能理解的東西。
最終,她還是妥協地在上面簽了字。
無所謂,反正大哥和她是一家人,這合同誰來籤都一樣。
一切都塵埃落定,鬍子男發出如釋重負的抽泣,大哥緊繃的身體也一鬆。
鬍子男抹了把臉,急匆匆告辭,“我、我得趕緊去醫院繳費……”
鬍子男急匆匆離開了,修理廠終於安靜下來。
鍾修遠後知後覺有點羞愧,他侷促地擦了擦手上的機油漬,聲音發澀,“安安,對不起,讓你看到這些……”
在鍾修遠的認知力,當哥哥就應該為妹妹遮風擋雨,可今天卻……像是被妹妹保護了。
鍾修遠感到一陣臉熱,他挺直腰板,正了正神色,用前所未有的鄭重語氣說道。
“安安,從今天起,你就是這家店的老闆了。”
“我會每天整理賬目和維修記錄,店裡的監控系統,你可以隨時遠端檢視,所有收支明細,我也都發給你……”
另一邊的學徒工一聽,立刻很有眼色地鞠了個躬。
“老闆好!”
鍾歲安哭笑不得,“哥!你再說這種話我就生氣了。”
看著鍾修遠固執的表情,她還是嘆了口氣。
算了,和他說不明白。
“喏,”鍾歲安隨手將車鑰匙拋了過去,“這車先放你這檢查幾天,我今天還有事就先走了。”
“檢查完了你想開就開,等用著了我再來取。”
不過這話估計說了也是白說,以大哥的性格,即使得到了允許,估計也不會主動碰這臺車一下。
但看著鍾修遠仍帶著幾分愧疚的神色,鍾歲安決定還是不再多說什麼。
今天的事或許有些突然,需要留點時間給他慢慢消化。
“走了。”
鍾歲安招了招手,謝絕了大哥的挽留,上了計程車。
不過這事當然不會輕易被揭過去,那花襯衫男,可不能這麼輕易就放過。
敢追著她家大哥罵,那她也要追著他殺!
打著瞭解員工的旗號,鍾歲安光明正大加了那位小學徒工的聯絡方式。
剛上了車,她就開始打探訊息。
關於那花襯衫男的事,在大哥那怕是問不出什麼,還是得另闢蹊徑。
果然,年輕人嘴上就是沒個把門的。
鍾歲安才剛引導了兩句,都沒來得及問,那小學徒就義憤填膺、一股腦全說了。
這花襯衫也不是什麼狠角色,說是紈絝都算不上。
家裡經營著個小型汽配廠,平時就靠著些不入流的使手段,在行業裡混日子。
這次頂上鬍子男,無非就是看準了對方急著用錢的軟肋,想趁機壓價撿個便宜。
他家裡那一雙父母也確實慣著他,要星星不給月亮的,出了什麼事還得讓三個姐姐兜底。
久而久之,就養成了這種目中無人的德行。
不過他家那小廠本來就不太行了,手段又不入流,很好處理。
這種小角色,丟給齊安和處理就行了。
而她自己嘛……
忙了這麼久,也該找某個小甜餅犒勞一下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