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歲安沒理她,而是先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在父親身上停留了片刻。
鍾父穿著一身深藍色的工作服,上面還沾著灰塵。那雙佈滿老繭的手,不安地搓著手裡的麻袋邊緣,掌心的紋路里,都透著那種幹力氣活的留下來的汙漬,和幾道看上去就是近幾天新填上去的傷痕。
明明父親也緊張得很,但還是老想把女兒庇護在身後。
鍾歲安看著心裡不舒服。
明明早就說過了,也證明過了,家裡不缺錢,她不明白為什麼父母還是要執意做這麼辛苦的工作。
她還是選擇先安撫父親的情緒。
“爸,別擔心,沒事的。”
鍾歲安伸手,握住父親還有些顫抖的大手。
她轉頭看向那對夫婦時,眼神已經冷了下來。
“你們確定東西是我爸拿的?有什麼證據?”
“廢話!”
那女主人尖聲叫道,“上週三他剛來收過廢品,今天就發現我的金項鍊不見了!到處找都找不到!”
“那可要一元多啊,我家又沒進過別人,不是他拿的還能是誰?”
那男主人也抱著胳膊,一臉鄙夷地補充,“沒錯,我們錦繡花園可是高階小區,來來往往的都是有身份的人!”
“在小區裡來回轉悠的,也就是你們這些收廢品的,誰知道安的什麼心?”
他上下打量著鍾父身上破舊的穿著,“家裡條件不行,不琢磨著好好賺錢,天天就動些歪心思!”
鍾歲安聞言冷笑一聲,“那就是說,你們毫無證據,全是惡意捏造了?”
這對夫妻,住著個勉強算上中端的小區,倒是夠目中無人的。
看著兩人陰晴不定的臉色,鍾歲安又上前一步,“汙衊人是要負法律責任的,要麼,就拿出確鑿的證據。要麼就少在這血口噴人。”
“我們家條件怎麼樣你又知道了?區區一元多的東西還值得偷?我給我爸買十條他都懶得帶。”
“喲,小姑娘還挺硬氣的嘛。”
那女主人陰陽怪氣的,“真這麼有錢,還讓你爸出來收廢品啊?這能吹牛!”
“行,”鍾歲安點點頭,“既然你們這麼肯定,那不如我們報警處理,讓帽子叔叔來處理這事,保證公平公正。”
一聽說要報警,兩人的氣勢頓時弱了幾分。
“報、報警多麻煩,對你們影響也不好,把項鍊還回來就行了!”
鍾歲安正想頂回去,目光卻被屋內一處閃著金光的地方吸引了。
她皺起眉,指了指卡在抽屜縫裡的那個東西。
“那個……不會就是你們說的,丟的金項鍊吧?”
那兩人疑惑地一回頭,隨即那女人一臉不可置信地走進去,輕輕一拉,正是一條項鍊,卡在了抽屜的側面。
“這、怎麼會在這……”
兩人的表情都有一瞬間茫然,隨即也意識到是冤枉人家了。
不過兩人都沒有要道歉的意思。
那女主人氣焰倒是降下去一點,硬著頭皮辯解,“哦,可能是不小心掉了,在側面就沒看見。真是耽誤我時間!”
那男人更是粗魯地擺擺手,“行了行了,既然項鍊都找到了,你們趕緊走吧,我這還有事呢!”
鍾歲安兩人被男主人粗魯地往外一推,踉蹌了兩步,隨即那道門就被從裡面倉皇地關上了。
鍾歲安氣得不行,但她心裡也知道,當務之急是先安撫父親的情緒,至於和這兩人的賬,自然有的是時間算。
鍾歲安扶住父親微微有些發抖的肩膀,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體里正壓抑著怒火。
鍾父的臉色鐵青,這莫名其妙的侮辱,讓他青筋都爆了起來。
要不是礙於女兒在場,他估計要當場砸門。
不過鍾歲安知道,就算衝上去理論,也討不到什麼好。
以後她自然有能力,能為父親提供一個更好的,以牙還牙的機會。
“爸,”鍾歲安拍拍父親的手,輕聲開口,“咱們先回家,司機在樓下等著了。”
鍾父深深吸了口氣,硬是把那股火氣壓了下去。
他挺直了腰板,拍拍女兒的手。
“沒事,爸沒事。好,聽你的,咱們回家,你媽該等急了。”
女兒剛從大城市回來,他可不能把閨女給嚇著了。
兩人上了車,鍾歲安先將父親安頓在後座,自己則是爬上了副駕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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