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頭,金哥看見鍾歲安擋住泡沫箱,反而是咧嘴一笑。
“哎喲,賣完了?”
他伸手就要去把鍾歲安給扯開。
“該不會是看見我們來了,心虛,特地給藏起來了吧?”
說著,金哥就猛地上前,去掀泡沫箱的蓋子,“讓家人們看看,這盒飯到底是不是真這麼搶手!”
鍾歲安趕緊去按住箱蓋,兩人爭執間,泡沫箱“咔嚓”裂了道縫,金哥趕緊趁機把手機鏡頭往縫隙裡懟。
“喲,還真賣完了?看來挺會忽悠的麼!”
金哥故意提高了嗓門,朝直播間裡喊道,“但我金哥可不會就這麼放棄!”
“今天就得讓他們見識見識,我金哥可不是好惹的!咱們維護正義的決心有多堅定!”
他左右張望了一下,目光落在了對面攤位上。
金哥朝鏡頭吆喝一聲,“走,正好咱們去採訪採訪受害者!”
那對夫妻早就在探頭張望了,見金哥三步並兩步衝過來,那黝黑女人立刻揉了兩把眼睛,又用圍裙角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淚水。
“家人們快看啊!”
金哥高高舉起攝像頭,掃視著面前的攤位。
“這就是被惡意競爭,逼得走投無路的良心商家!”
那男人忙跟著點頭,唉聲嘆氣的。
“哎,我們在工地賣了十幾年盒飯,用的都是正規市場的食材,定的基本就是成本價了,再加上這起早貪黑的忙活,不但不賺錢,有時候還倒貼呢!”
他指了指攤位上,那一大堆剩下的盒飯。
“我和我媳婦兒堅持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能讓工友們吃口乾淨可心的熱乎飯。可這下好了,自從那倆人來了之後,我這盒飯就一份也沒賣出去過,全給浪費了!”
那黝黑女人眼淚汪汪的,估計是因為眼睛被髒手擦過,流下的刺激性眼淚。
“每一粒糧食都是寶貴的!我每天看著這些剩下的飯菜,只能丟掉,我心裡好難受啊!”
金哥瞬間就被兩夫妻的情緒給感染到了,對著鏡頭感嘆,“瞧見了嗎?這才是良心商家!”
他正想把鏡頭調轉,給直播間的觀眾展示一下剩下的盒飯。
但在目光接觸到裡面的菜色時,還是悻悻然放棄了。
他眼珠一轉,壓低聲音,“他們幹這種賠本買賣,是不是還威脅過你們?”
男人頓時連連點頭,“可不是!昨天她們還警告我們,說要是敢胡說一句,明天就讓我們幹不下去!”
鍾歲安看著這一幕,只覺得好笑。
她取下開著直播的攝像頭,走近對面的攤位。
“喲,昨天不是還說我們家賠本是惡意低價嗎?怎麼,你們賠錢就是良心商家啦?”
說著,鍾歲安直接反轉了攝像頭,在那些讓人毫無食慾的飯菜上清晰地掃過。
蔫巴巴都有些泛黃的綠葉菜,只有肥肉片的肉菜,上面還有幾根沒剃乾淨的豬毛。就連白米飯都非常不新鮮,泛著一種奇怪的褐色。
雖然聞不到那撲鼻而來的怪味,但在直播間的高畫質攝像頭下,光是這樣看著,都快讓人要吐出來了。
鍾歲安冷笑一聲,“瞧見了沒?還敢說浪費。”
“好好的菜被你們做成這樣,才是浪費!”
直播間的彈幕一聽,頓時刷個不停。
【清風徐來】:笑死我了!雖然但是,總感覺這樣說也很有道理!
【愛吃土豆】:你到底是怎麼做到,能把土豆這麼萬能的食物,做得跟一坨屎一樣的?
【吃瓜吃到撐】:誰說不是呢!農民伯伯辛辛苦苦種出來的菜,要是早知道會被做成這樣,當初還不如直接爛在地裡!
……
不但如此,還有不少站在鍾歲安這邊的人,順著網線,直接摸到了金哥的直播間。
【正義使者凌凌七】:大哥,你不是自稱正義使者嗎?直播的時候在不把這盒飯一起拍進來啊?
【裝比診療師】:那還用說?心虛唄!合理懷疑這直播是這對小攤夫妻請來的,完全是自導自演!
……
看著這些彈幕,金哥簡直氣得臉色鐵青。
“你們他媽的胡說八道什麼呢!我金哥這麼多年,一向行得端坐得直!”
“好,你們非得護著這個黑心小攤是吧?行,金爺今天就給你們看石錘證據!”
說著,他遠遠朝鴨舌帽男使了個眼色。
那鴨舌帽男早就準備好了一切,一直在原地待命呢。
一收到訊號,立刻會意,推著兩個穿著褪色工裝的農民工,往這邊走來。
兩人的狀態看上去都不太對,一個不停的搓著衣角,另一個則是眼神飄忽,始終不敢抬頭。
完全就是心虛的表現。
“家人們看好了啊!石錘不易,大家多給金哥點點關注,送送小禮物啊!”
金哥將手臂搭在那個瘦高個的肩膀上,拍了拍,“這位兄弟說了,昨天吃完就上吐下瀉,今天上午連工都上不了,躺在醫院吊了大半天的水!”
他用眼神示意那工人,“來,你自己說!”
那工人緊張得要命,哪裡見過這種場面。
但不管怎麼說,也收了人家的好處,已經沒有退縮的機會了。
他猶豫了片刻,還是鼓起勇氣,結結巴巴地開口,“就、就是……那個盒飯……”
說到這裡,工人的話一頓,眼神飛快地瞟了一眼鍾家母女的方向,喉結滾動了一下。
“是不是又腥又臭,吃的時候就覺得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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