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
覃雲楓坐在最中間的位置,骨節分明的手拿住了案几上的茶具,似笑非笑的看著陸餘安,親手替他倒了杯茶放在他面前:“吃茶。”
陸餘安低眸看了一眼茶具中淡黃色的茶,舉起手拿起茶具,輕抿了一口茶具裡的茶後,道:“覃家,似乎有話想詢問我一二?”
見自己心思被發現,覃雲楓輕笑一聲,說了一件震驚陸餘安的事:“陸小公子既然知曉我手段通天,必然知道我這個人不僅容貌俊美,更是根深蒂固也才有今日。”
“在下知曉覃家的厲害。”陸餘安微微頷首,目光清冷。
“既然知曉,那我若是說,在咸陽並沒有一個名為陸政之人呢?嗯?陸小公子?”覃雲楓輕輕抿了一口茶,眉眼上挑,目光清冷。
陸餘安舉著茶盞的手一頓,目光怔住,可很快又收斂眼中的心緒:“名字左右不過是給人稱呼的罷了,我的驗傳,總不至於是假的吧。”
“既然驗傳不是假的,那麼名字是什麼有那麼重要嗎?只要我的身份,是真的不就可以了?”
聞言,覃雲楓也不再說話,只是吃著手裡的茶,眼中思緒翻湧。
……
車隊一路顛簸來到了陸家宅院門口停下,在車隊停穩了以後。第一輛馬車的車簾掀開,覃雲楓和陸餘安先後下來,再之後就是第二輛馬車,下來的先是劉邦、再是盧綰,最後就是韓千雪。
等他們下來了以後,院子門口的護衛見禮:“陸小公子。”
“覃家。”覃雲楓車隊護衛向他見禮。
“都在此處侯著,護衛們進來。”
“諾。”
那群護衛應下以後,便跟著陸餘安的步伐,進入了院子來到了前廳。
陸餘安坐在主位上,幾人依次一一落座。等落座完以後,他就扭頭吩咐旁邊的韓千雪:“去庫房把東西拿出來,拿兩箱吧。”
“諾。”韓千雪福身一拜,便趕忙前往庫房了。
等她走後,陸餘安再次吩咐前廳伺候的婢女:“奉茶。”
“諾。”婢女福身見禮過後便離開了。
等婢女離開了以後,陸餘安才望向覃雲楓,道:“覃家,我就先給你拿兩箱吧,總得讓我看看你可以日進多少?”
覃雲楓點頭應了一聲,聲音冷漠:“也好。”
約莫片刻,奉茶的婢女走了進來,手裡拿著茶具。她將茶具放到每個人的案几面前,替所有人都倒好了茶後,便退立一旁站著了。
盧綰拿著手裡的茶,望向了劉邦,壓低聲音小心道:“大哥,我們現在到底是做什麼呀?”
劉邦搖搖頭,示意他:“先別說話,回頭我和你解釋。”
見狀,盧綰也十分識趣不再說話閉上了嘴巴。
幾人吃了一會茶以後,韓千雪便帶著人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個小廝各拿著箱子走了進來。
見他們進來了,陸餘安用吩咐的口吻道:“開啟他們。”
“諾。”韓千雪側身,身後的那兩個護衛聽令將箱子開啟。
很快,裡面放滿了青銅器,每個青銅器都盛滿了細白如雪的鹽。
望著箱子裡的東西,盧綰當機立斷坐了起來,眼中皆是不可置信:“這……這是?”
心中那個想法呼之欲出,可他還是被心中的震驚,愣在了原地,不知如何細說心中的震驚之情。
覃雲楓還算淡定,畢竟他早就嘗試過一次了,只是目光閃了一絲光。
這時,陸餘安的聲音響起:“覃家,東西我就帶來了,期待你如何日進斗金。”
“這是自然。”覃雲楓給了身後兩名護衛一個眼色後,那兩名護衛就上前來到箱子面前,將箱子合上了以後,就把站在箱子身後。
見狀,覃雲楓也起身:“我就不留下來用膳了,忙著回去處理陸小公子的這批貨源。”
“陸小公子,在下告辭了。”
“告辭。”陸餘安也起身作揖見禮。
隨後,覃雲楓給了那兩名護衛一個眼神後,那兩名護衛就抬著箱子往宅子門口方向而去了。
等覃雲楓帶著他的人離開後,盧綰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震驚,趕忙站起身看向劉邦:“大哥,那是鹽?”
“噓!”生怕自己這個口無遮攔的小弟說出什麼來,劉邦做了個食指放在嘴邊的手勢。
然而,陸餘安卻笑著道:“是的,盧綰世叔,這就是鹽。”
聽見他明確的話,盧綰眸光微閃,隨後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想:“你要和那覃雲楓結盟,做這個買賣。”
“哎,盧綰。”見他大庭廣眾說出來,劉邦下意識驚呼起身。
“是的,盧綰世叔。”陸餘安再次大方承認,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微妙。
……
坐在馬車內無聊的胡亥,隨手掀開馬車的車簾,入目卻發現並不是一開始規劃好的路線,反而整個行軍路線往一偏僻之處。
而在正確的行軍路線上,帝攆的隊伍緩緩行駛著。
望著這奇怪的一幕,胡亥扭頭看向嬴政,問道:“父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嬴政抿了一口手中的茶,瞥了他一眼,用冷漠的口吻道:“混淆視聽。”
胡亥:“?????”
……
帝攆如黑色洪流般行駛在官道上,六匹純黑駿馬牽引的青銅轀輬車居於正中,車蓋上的玄鳥徽記在夕陽下泛著冷光。
八百鐵鷹銳士手持長戟護衛兩側,馬蹄踏起漫天黃塵。
不遠處山林中,項梁壓低聲音:“羽兒,看清楚了?那帝攆就是嬴政的鑾駕了。”
項羽眯起眼睛,手指摩挲著劍柄上的楚紋:“看清楚了,叔父,這個暴君竟然拿我們楚人的屍體當街遊行,我定要讓他血債血償。”
“嗯。”項梁並未多說任何話,目光死死盯著那帝攆車隊。
而在三里外的山崗上,張良正仔細調整著手中的巨型弩機。他身旁站著個面板黝黑的力士,腰間別著柄百斤重的鐵椎。
“博浪沙失手,只因距離太遠。”他喃喃自語,眼中閃著冷光:“這次不過百步,定要叫他血濺五步!”
就在這時,車隊行至山林橋頭,卻突然慢了下來。橋面不知被誰撒滿了鐵蒺藜,前導騎兵的馬匹紛紛嘶鳴人立。
“就是現在!”項梁厲喝一聲。
聽到他的話,項羽趕忙張弓搭箭,三石強弓被他拉得如同滿月。同一時刻,另一處山崗上的張良也扣動了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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