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書房內彷彿空氣已經凝結了。胡亥大氣不敢喘,低頭躲避嬴政深邃的目光。
屋內燭火將兩人的影子投在牆壁上,扭曲變形。宛如一條黑龍居高臨下的望著低頭扭曲的蟒蛇。
“好。”很快,一個聽不出情緒的字響起。
胡亥抬起頭,眼裡滿是驚訝和鬆了一口氣。
嬴政則是不動聲色將剛剛拉開的竹簡單手合了回去,將內容定在那句為弟者,當敬兄愛兄處。
胡亥接過竹簡,在看到竹簡沒有展開到那兩句大逆不道的話語之處後鬆了一口氣。
雖然胡亥鬆了一口氣,可在嬴政身邊多年的趙高,還是察覺到了嬴政眼中隱藏的殺意,不動聲色開口道:“陛下看起來甚是煩躁,可是東郊府邸的餘安小公子又生病了?是否需要小人前去照顧,為陛下解憂呢?”
一段話讓嬴政的目光看過來,將原本眼中的殺意化作如水一般的平靜,用聽不出情緒的聲音道:“左右不過是因為扶蘇的忤逆煩躁,至於餘安,倒是無礙了。不過他怕生,不喜見人,就不要人去照顧了。”
見提到東郊府邸的餘安,胡亥忙道:“父皇,餘安侄兒既然清醒了,那什麼時候接回咸陽城。算算年紀,他與兒臣應該年紀相仿,正好兒臣多個伴,可好?”
望著胡亥天真宛如稚童的樣子,嬴政心中冷笑一聲。想來他威震天下,竟然被自己最小且寵愛的兒子玩弄於股掌之間。
“父皇剛剛說了,餘安剛剛痊癒但性子孤僻怕生,不喜見人。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便讓他常住東郊府邸,讓福伯照顧,免得六國餘孽拿他來大做文章。”聽不出情緒的聲音響起。
聞言,胡亥也十分識趣不再提及此事:“諾,父皇。”
“朕有些累了,便先回去了。”話落,嬴政上前來到胡亥面前道:“那句為弟者,當敬兄愛兄甚好,胡亥要謹記此話,以身作則。”
突然逼近的身影,嚇了胡亥一跳,讓他下意識退了一步低聲道:“諾。”
嬴政若有所思的望著胡亥,不再多說什麼便離開了。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後,胡亥鬆了一口氣:“差點被父皇發現秘密了。”
他將竹簡展開幾分,把竹簡遞給趙高。接過竹簡的趙高,在看清上面的內容後,瞳孔睜大:“胡亥公子,你真的太大膽了。”
怪不得剛剛胡亥公子如此緊張,若是被發現了,只怕他得當場下獄了。
不過想來應該並沒有被發現,否則陛下也不會是如此反應。
······
來到府門外的嬴政迎面夜風吹拂,可心中的鬱結卻無法吹散。他回頭望向這座府邸,門外府衛跪下見禮,那座府邸宛如野獸,矗立黑夜之中,隨時給獵物最致命一擊。
隨後,他回頭走向馬車,車伕為他掀起車簾。待他坐進馬車內後,車伕替他放下車簾。
“回宮。”
“諾。”
車伕坐在馬車車門外,大喊一聲:“駕~”手中鞭子落下,抽打在馬屁股上。
青鸞車隊行駛在官道上,金鈴在風中搖曳,發出清脆的聲響,彷彿在嘲諷中人世間的表裡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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