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清楚了,一個字都不許錯。
“其他的,一句廢話都別提,尤其別提老子收了錢和那老胡商的事,明白嗎。”
“要是走漏半點風聲,或是讓第三個人知道了,老子剝了你的皮,快去。”
他用力推了親信一把。
親信跟隨趙軍吏多年,深知其中利害,更清楚涼州李氏的能量。
那名親兵神色驟然一凜,眼中閃過一絲震驚,隨即被絕對的服從取代。
他顯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和“王夫人”這三個字的分量。
他猛地抱拳,沉聲說道。
“喏,大哥放心,小的明白,定將口信帶到。”
說完,沒有絲毫猶豫,動作乾淨利落,轉身疾步如飛,衝向轅門旁的馬廄。
他目標明確,直奔馬廄中一匹毛色油亮,四蹄修長,神駿非凡的栗色戰馬。
正是趙軍吏的寶貝坐騎“獅子驄”。
片刻之後,一匹通體烏黃,四蹄雪白,神駿異常的戰馬被親信牽出。
他熟練地檢查馬具,緊了緊腰帶,將趙軍吏交給他的代表緊急軍情的令牌揣入懷中最貼身的位置。
翻身上馬,動作矯健利落。
一聲低喝,鞭影在空中炸響。
“駕!”
他猛地一抖韁繩,雙腿用力一夾馬腹。
“獅子驄”發出一聲高亢的嘶鳴,如同離弦之箭般衝出馬廄,四蹄翻騰,帶起滾滾煙塵,瞬間衝出了轅門。
沿著官道,向著涼州城的方向絕塵而去,馬蹄聲急促如驟雨,很快便消失在漫天風沙和蒼茫的地平線上。
趙軍吏望著王五消失的方向,又回頭看了看那緊閉的轅門,三角眼中陰晴不定。
他掂了掂錢袋,塞進懷裡,低聲咒罵了一句。
趙軍吏看著煙塵遠去,三角眼眯了眯,臉上的緊張並未完全消退,反而多了一絲陰鷙。
他低聲罵了一句。
“孃的,這趟渾水,但願別淹死老子。”
他下意識地又掂了掂手裡的錢袋,彷彿那點銅錢能給他一絲微不足道的安慰。
“跳蕩營的鬼門關,小子,能活過三天,老子跟你姓。”
他渾然不知,他為了討好權貴而隨手丟出的這塊“跳蕩”木牌。
如同投入看似平靜卻暗藏洶湧漩渦的死水寒潭中的一塊巨石。
即將在不久之後,於這赤水軍營深處,激起一場席捲一切的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