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種!憑你也配碰追風?!”
刻薄的嗤笑聲,比撲面的沙暴更刺耳地撕裂風聲。
嫡兄李承業勒著他那匹神駿的青驄馬,像一堵華麗的牆,橫亙在圍欄唯一的出口。
他手中的鎏金馬鞭輕輕晃盪,鞭梢垂掛的血玉髓墜子在昏黃天光下閃著紅光。
“你娘不過是粟特妓帳裡供人取樂的胡旋女,下賤血脈,也配跑過來想要騎阿爺的青海驄龍種,滾回你那胡姬娘留下的賤窩去!”
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鐵釘,狠狠鑿進李驍的太陽穴,突突狂跳。
三天前,他還在二十一世紀的尖端材料實驗室,一場突如其來的、威力遠超預估的高能粒子束爆炸吞噬了一切。
再睜眼,靈魂便被塞進了這個同名同姓、卻活得連馬奴都不如的涼州李氏庶子軀殼裡。
屈辱、憤怒以及一股來自異世的冰冷審視,在他胸腔裡激烈地衝撞、翻騰幾乎要破體而出!
突然,圍欄裡的嘶鳴聲陡然拔高,淒厲刺耳!
李驍猛地抬頭,只見那匹毛色如墨、神駿非凡的“追風”烈馬,不知受了什麼刺激。
竟似人立而起!
碗口大的鐵蹄裹挾著千鈞之力,狠狠踏在碗口粗的榆木圍欄上!
“咔嚓!嘩啦!”
堅硬的榆木如同朽木般應聲碎裂,木屑紛飛!圍欄瞬間破開一個大洞!
“驚馬了!快閃開!”
馬家奴們魂飛魄散,尖叫著四散奔逃,場面一片混亂。
李驍的目光卻銳利如鷹隼,瞬間捕捉到異常追風馬尾根部靠近臀股的位置,一道新鮮的血痕赫然在目!
皮開肉綻,絕非自然剮蹭!分明是有人趁亂用鞭子狠狠抽打,故意驚馬!
“追風認主!”
李承業勒緊韁繩,青驄馬焦躁地原地踏步,他甩著那根掛著血玉髓的鎏金馬鞭。
臉上帶著惡毒的得意和毫不掩飾的輕蔑說道。
“野馬性子烈,只認純正的漢家血脈!
你這雜種靠近,它自然發狂!
還不快滾,等著被踏成肉泥嗎!”
話音未落,李驍動了!
沒有一絲猶豫,他猛地扯下腰間那條蹀躞帶!堅韌的西域駝毛編織帶身在空中抖開一道波浪般的弧線,帶扣砸在沙地上,擦出一溜刺眼的火星!
一股源自這具身體深處、彷彿烙印在血脈中的本能瞬間接管。
那是屬於草原的,屬於駕馭烈馬的古老技藝!
李驍腰身猛地一擰,全身的力量如同擰緊的弓弦,驟然釋放。
駝毛繩索帶著破空之聲激射而出,末端那個活結如同長了眼睛,精準無比地套住了追風因暴怒而高昂揚起的脖頸。
“唏律律!”
套索收緊的剎那,追風發出震耳欲聾的痛嘶。
巨大的力量順著繩索狂猛地傳來,幾乎要將李驍整個人拖飛出去。
他雙腳的靴跟如同鐵犁,死死楔入沙地,硬生生在黃沙上犁出兩道深溝。
沙塵暴起!
烈馬狂暴地甩頭,試圖掙脫束縛,鐵蹄亂踏,激起漫天沙塵。
就在那致命的鐵蹄幾乎要擦著他小腿脛骨掠過的瞬間,李驍藉著那股狂暴的拉力,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騰空躍起。
身上那件略顯寬大的樸素錦袍被狂風鼓盪,在他身後獵獵展開,宛如一隻搏擊風沙的鷹隼之翼!
“騰格里,這是…突厥可汗的馴馬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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