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聖事酒店。
頂樓的豪華包房內依舊燈火通明,貝爾蒙特站在窗邊眺望遠處,希望藉助寂寥黑夜舒緩內心的緊張不安。
說不緊張是假的,熬了一夜,衣著完整就是證明。他要做好隨時跑路的準備,就連行李都已經準備好了。
扎恩·桑德斯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跟隨老闆等待訊息。他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但他沒有貝爾蒙特那般緊張,主要是受到了對方表面自信無畏的感染。
正在這時,河面上傳來蒸汽機船的轟鳴聲,貝爾蒙特臉色一變,先是看了眼船頭特意懸掛的煤燈,隨後低頭看一眼時間,大致估算了一下,便清楚戰爭失敗了。
預定的攻擊時間是凌晨兩點,可派出偵查的蒸汽船隻凌晨四點就已經返回,單單花在路程上的時間都不可能這麼短,仔細琢磨一下,就清楚是被提前伏擊了。
“老闆!”留守在房間中的保鏢立刻出聲。
貝爾蒙特轉身就往門外走,臉上沒太多表情,只是語氣中有些不爽“走,我們離開這。”
扎恩·桑德斯立刻起身跟上,房間中隨行的保鏢檢查槍械的同時將行李帶好,飛快的簇擁著老闆和秘書往樓下走去。
出了酒店大門,對面就是河道,蒸汽船隻恰好停駐,偵查的保鏢提著煤燈跳上岸,奔向貝爾蒙特,悲慟道“先生,米奇·霍爾登先生為了掩護我們死掉了!”
貝爾蒙特怔了一下,哀嘆一聲,加快腳步道“他是個英雄,他的家人我會好好善待。”說著,他擠出幾滴眼淚,在確定周圍安全的情況下,請保鏢們先登船。
保鏢們備受感動,他們受僱於貝爾蒙特,薪酬本就頗豐。現在自己的同僚死亡,老闆表明願意為其善後,由不得他們不感動,如果他們死後,自己的家人也無需擔心。
“快走吧,我們離開這個糟心的鬼地方,按照我們早就預定的路線走。”等所有人上船,貝爾蒙特命令保鏢開船離開。早在打算反擊斯文·海因裡希的時候,貝爾蒙特就已經給自己留好了退路。
薩克拉門託周圍水道密集,只要沿著河道向北走,就能找到離開加利福尼亞的路。再加上蒸汽船上帶有馬匹,保鏢可以成為遠離西部的守衛力量,逃跑輕輕鬆鬆。
走出很遠後,貝爾蒙特扭頭看一眼聖事酒店,頂層亮著燈光的房間是那般顯眼,而窗戶前站著的身影卻又令貝爾蒙特心中驚怒。
如果他晚走一會,肯定會被堵在聖事酒店中難以逃脫,這群該死的商人竟然真的敢對他動手。
貝爾蒙特臉上的兇厲難以掩飾,他舉起了羅斯柴爾德這面旗幟,更是告知那群商人自己在美國上層的地位。他名聲赫赫,民主黨在他的資助中才得以成長。沒想到,即便他如此權威,這群該死的薩克拉門託商人還有敢背叛他的。
他清楚近段時間自己的做法有失偏頗,做事大張旗鼓,毫不掩飾,但這正是他自負的表現。貝爾蒙特認為,沒人敢不尊敬羅斯柴爾德。
但幸好,上帝保佑,他提前離開了酒店,等他回到紐約,加州的仇人們將會遭受他的怒火!
“我還會回來的!”貝爾蒙特心中恨恨。
......
另一邊,聖事酒店頂層的豪華包房被翻了個底朝天,商人們重新再此聚齊,所有人臉色異常難看。他們的確貪婪,但絕不愚蠢。
對於這場戰爭,他們抱有僥倖心理。羅斯柴爾德家族的名聲以及貝爾蒙特在美國的地位令他們敢於冒險。
他們願意陪同貝爾蒙特坐上賭桌,但絕對不會全押,理智讓他們留了一手。商人們提供了大部分民兵,手裡留下部分精銳。然後,他們派遣偵查人員觀察戰場資訊,一旦情況不對,立刻回來彙報。
戰敗的訊息同樣在第一時間傳到了他們耳中,沒有思考,他們下意識想到了貝爾蒙特。對方答應過他們,能夠在戰敗後保住他們命。
但這是未開戰前的想法,開戰後,失敗的恐懼令他們不得不考慮斯文·海因裡希的名聲。在他們打聽到的訊息裡,這位顛覆警戒委員會,針對匪幫下手的年輕人出乎意料的殘暴,往往他會將仇敵的家人全部殺掉,一個不留。
想到這裡,商人渾身戰慄,他們想確認一下貝爾蒙特能否在斯文·海因裡希高舉的屠刀中活下來。又或者,他們狠狠心,抓住貝爾蒙特向斯文·海因裡希邀功!
可是,貝爾蒙特背刺了他們。對方挑起了戰爭,在失敗後立刻逃遁了,根本沒有履行諾言的想法。
“該死的猶太人,他們的名聲和口碑就不應該被信任!”菸草商人驚怒交加,渾身顫抖著嘶聲低吼。
他的臉色蒼白,這是想象中的恐懼所帶來的生理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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