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
裡面傳來謝慕魚那特有的慵懶聲音。
“謝姑娘,是我,柳兒。”
柳兒溫聲應道。
靜室門無聲開啟,謝慕魚依舊是那身鵝黃布衫,懷裡抱著她那個從不離身的小包袱,倚在門邊,看到柳兒手中的糕點,眉毛微挑。
“嫂子有事?”
“新做了些點心,想著謝姑娘或許嚐個新鮮。”
柳兒笑著將碟子遞過去:“能進去坐坐嗎?”
謝慕魚側身讓開,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進來吧,就是屋裡亂,別介意。”
靜室內陳設簡單,卻並不亂。
只是角落堆著幾枚玉簡和幾塊古怪的石頭。
桌上還攤著一本泛黃的、繪滿了複雜陣圖的古籍。
柳兒將糕點放在桌上,謝慕魚也不客氣,拈起一塊小巧的桂花糕送入口中,眼睛微微眯起:“嗯,甜而不膩,帶著靈氣,嫂子好手藝。”
“謝姑娘喜歡就好。”
柳兒在一旁坐下,斟酌著語氣,閒聊般開口。
“說起來,謝姑娘來咱們家也有些時日了,還習慣嗎?若有什麼短缺的,千萬別客氣。”
“挺好。”
謝慕魚言簡意賅,又拿起一塊糕點。
“比東奔西跑強多了,清淨,靈氣也夠用。”
“那就好,那就好。”
柳兒笑著點頭,看似隨意地引入話題。
“說起來,謝姑娘年紀輕輕,修為又高,陣法之道更是厲害,真是讓人佩服,不知……姑娘家中還有些什麼人?將來可有什麼打算?”
謝慕魚咀嚼的動作頓了頓,那雙總是半闔著的眸子瞥了柳兒一眼,彷彿看穿了什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嫂子是想問我,可曾許配人家?”
柳兒沒料到她會如此直接,臉微微一紅,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謝姑娘真是快人快語,不瞞你說,是爹他老人家,看著你孤身一人,又和青崖……相處得不錯,所以讓我來問問……”
“陳青崖?”
謝慕魚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輕輕“嘖”了一聲,將剩下的半塊糕點丟進嘴裡,拍了拍手上的碎屑。
“那呆子啊……”
她拖長了語調,卻沒有立刻說下去,反而抱起胳膊,看向柳兒:“是陳伯伯和嫂子你們的意思?還是那呆子自己的意思?”
柳兒忙道:“自然是爹和我的意思,青崖他臉皮薄,哪好意思自己開口?不過他對謝姑娘你如何,我們大家都看在眼裡,他就是個實心眼的,認準了誰,就是一根筋地對誰好。”
謝慕魚沉默了片刻,臉上的戲謔稍稍收斂。
目光投向窗外,看著院子裡正在吭哧吭哧練拳的陳青崖,那個魁梧的身影在陽光下揮汗如雨,每一拳都帶著憨直的認真。
“嫂子。”
她忽然開口,聲音裡少了些平時的懶散,多了幾分難得的認真。
“我這個人,性子獨,脾氣也不好,身上麻煩事一堆,陳家家風淳厚,安寧祥和,是處難得的淨土,那呆子……人是不錯,簡單,敞亮。”
她頓了頓,收回目光,看向柳兒,語氣恢復了些許淡然:“不過,眼下我沒心思想這些,修煉才是根本,有些賬,也總要去了結。”
“至於將來,看緣分吧,若我有安定下來的那一天,而那時那呆子還……嗯,還這麼呆的話,或許也不是不行。”
這話說得含糊,既沒明確接受,也沒徹底拒絕,留下了極大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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