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兩人在鎮上多方打聽,確認葛元蕭說的大致沒什麼問題。
於是在下個月的初一,也就是五天後,坐船前往黑礁島。
海浪拍打著船舷,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海風帶著濃重的鹹腥,吹得陳星河和陳青崖的衣袍獵獵作響。
老海狗這艘船不大,船身斑駁,沾滿了海鹽的結晶。
此刻正破開灰濛濛的海霧,朝著前方一片愈發清晰的的黑色島嶼駛去。
船艙裡擠著七八個乘客,大多沉默寡言,氣息駁雜,目光或警惕或麻木。
一個裹著獸皮、臉上帶著刀疤的壯漢,腰間挎著一把無鞘的短刀,刀刃隱隱泛著幽光,顯然是件法器。
他獨自坐在角落,閉目養神。
另一側,一個面色蠟黃、瘦骨嶙峋的老者,懷裡緊緊抱著一個髒兮兮的布包。
布包裡似乎有活物在微微蠕動,發出細微的“嘶嘶”聲。
還有個穿著半舊道袍、眼神閃爍的年輕人,目光時不時在其他人身上掃過。
陳青崖緊緊挨著陳星河,小手不自覺地抓住了二哥的衣袖。
他第一次離開漁陽村這麼遠,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陌生的、氣息各異的“同道中人”,心裡既緊張又好奇。
陳星河則顯得沉穩許多,目光沉靜地掃過船艙,將每個人的形貌特徵暗暗記下。
他體內靈力緩緩流轉,靈覺術如同無形的觸角,謹慎地向外探出,感知著周圍的氣息波動。
除了那個抱布包的老者身上透著一股陰冷死氣,以及那個刀疤壯漢靈力約莫練氣五層外。
其他人大多和他一樣在練氣二、三層之間徘徊,甚至還有個彆氣息虛浮,連練氣一層都勉強的。
“二哥。”
陳青崖傳音道:“這些人…都好奇怪,那個老頭包裡的東西,讓我有點不舒服。”
陳星河微微點頭,不動聲色道。
“小心些,莫要盯著看,這裡魚龍混雜,記住爹的話,多看少說,莫惹是非,那個老者,修的恐怕是什麼陰邪路子,離他遠點。”
船身猛地一震,速度慢了下來。
“黑礁島到了。”
船頭傳來老海狗粗嘎的吆喝聲,帶著一股常年跑海的彪悍氣息。
他身形不高,卻異常敦實,面板被海風和烈日染成古銅色,臉上溝壑縱橫,眼神銳利如鷹。
陳星河能感覺到,這船老大周身靈力波動雖隱晦,卻如深海潛流般厚重綿長,遠非艙內這些散修可比。
乘客們紛紛起身,湧向船頭。
黑礁島,名副其實。
整個島嶼由大片大片黢黑、稜角嶙峋的礁石構成,植被稀疏,只在石縫間頑強地生長著一些低矮的灌木。
島嶼不大,沿著唯一一條被踩踏出來的崎嶇石徑向上。
兩側的空地上,歪歪斜斜地支著些簡陋的攤位,或是乾脆在地上鋪塊破布。
喧鬧聲、叫賣聲、討價還價聲混雜著海風的呼嘯撲面而來,形成一種奇特的、屬於底層散修的市井氣息。
“走過路過莫錯過,新鮮出爐的大力丸,一顆下去,保你力能扛鼎,開山裂石,只要三塊靈石,童叟無欺!”
一個尖嘴猴腮的漢子唾沫橫飛地吆喝著,手裡捏著幾顆黑乎乎、氣味刺鼻的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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