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河雙手印訣一變,第一道浪濤尚未完全消散,第二道更加凝實、速度更快的靈力波濤已緊隨而至。
“什麼?!”
陳青崖瞳孔微縮,沒想到這法術竟有後勁。
他來不及再次激發龜甲盾,只能雙臂交叉護在胸前,厚土培元功全力運轉,體表石甲術光芒大放。
轟!
第二疊浪濤結結實實撞在陳青崖身上。
他只覺得一股連綿不絕、層層遞進的巨大力量狠狠衝擊而來。
石甲術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體表黃光劇烈閃爍。
他悶哼一聲,再次被推得向後滑出丈餘,雙腳深深陷入土中,才勉強穩住身形,氣血一陣翻湧。
“好個三疊浪,二哥,這暗勁厲害!”
陳青崖甩了甩髮麻的手臂,眼中卻滿是興奮的戰意。
陳星河微微頷首,收起已經凝聚完成的第三道浪。
“這三疊浪講究一個疊字,借第一浪之勢,力量更沉,速度更快,若非你石甲術根基紮實,這一下就得吃個小虧。”
兄弟二人相視一笑,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精進的喜悅。
這五個月,他們並未虛度,各自服用了四顆紫雲丹,加上靈石、靈谷、小型聚靈陣的輔助,兩人修為穩步提升。
如今已是練氣四層巔峰,距離突破五層只有一步之遙。
制符之道,陳星河更是下了苦功。
再次從黑礁島購回的大量材料,在無數次的失敗與摸索中,化作了如今儲物袋內一疊疊靈光內斂的符籙。
十張符紙,已能穩定成功七張,成功率高達七成!
這不僅意味著技藝的精湛,更代表著源源不斷的靈石收益,支撐著家族日益龐大的修煉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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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清晨,天光熹微,薄霧未散。
陳守耕提著新打的井水,正在院中那方養著玄水的小池邊,清洗著沾滿泥土的農具。
陳大山扛著一大捆新伐的硬木柴禾從後院走進來,沉重的腳步聲在青石地面上格外清晰,古銅色的臉上沁著細密的汗珠。
“大山。”
陳守耕停下動作,看著兒子魁梧的身影,思忖片刻,開口道:“咱家如今,也算在仙道上紮下了點根腳,星河青崖有他們的路要走,含雁那丫頭也開了竅。”
“可這世道,光有仙師還不夠,家裡總得有個能鎮住場面、管住那些凡人佃戶的硬手。”
他目光落在陳大山厚實的肩膀上:“爹尋思著,是不是給你尋個路子,正經學幾手武藝?”
“不求像仙師那樣飛天遁地,能強身健骨,尋常三五個潑皮近不得身,遇事也能護住家裡婦孺周全。”
陳大山動作頓了頓,將肩上的柴禾垛穩穩放在牆角。
他直起身,用粗糙的手背抹了把額頭的汗,聲音透著一股子莊稼漢特有的執拗。
“爹,學那作甚?有星河青崖在,咱家不怕事兒,我就想著,把地種好,把力氣活幹踏實,讓柳兒和以後的娃兒有飽飯吃,有暖屋子住。”
他目光掃過寬敞的新院,落在遠處靈氣氤氳的北坡靈田上,又回頭看了看隔壁灶屋方向。
那裡隱約傳來柳兒和含雁的說話聲。
“咱家的根就紮在這地上,家裡總得有人,把這地上的根基看牢靠咯。”
他彎腰拿起一把柴刀,用磨石沾了水,一下下用力打磨起來。
火星在晨光裡迸濺,如同他話語裡沉甸甸的決心。
“我啊,就當好這個看根的人。”
陳守耕看著兒子沉默卻如山嶽般厚重的背影,聽著那沉穩的磨刀聲,喉頭動了動,終究沒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