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破官帽子又來了,還管七個村?
這得應付多少官面上的破事?
況且那幾個村子遭了匪災,百姓的存糧怕是被搶得七七八八了。
幾千張等著吃飯的嘴,他本能地就想推拒。
然而,就在這煩悶念頭升起的瞬間,另一個更實際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腦海。
七村之地,人口,田地,名義!
有了這個鄉長的名頭,他就能名正言順地將這七個村的人口、土地都捏在陳家手裡。
開墾靈田、招攬人手、壯大基業……
這可比窩在漁陽村一隅強太多了。
麻煩不少,但好處……也大。
陳守耕臉上的煩悶迅速被一種深沉的算計取代。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心緒,上前幾步。
伸出沾著泥巴的粗糙大手,從皂隸手裡接過了那沉甸甸的銅印和文書,掂量了一下,聲音不高不低。
“知道了,這擔子……我陳守耕接了。”
孫典吏對陳守耕這近乎無禮的接印方式略感不快。
但想到陳家的仙師,也不便發作,只是語氣更淡地補充道:“陳鄉長既已接印,當知職責。”
“七村遭此大劫,百廢待興,賦稅、徭役、安撫、重建,皆是爾份內之事。”
“尤其是今歲秋稅,七村並計,乃是定數,務需早做籌措,不得延誤。”
秋稅二字,如同重錘,瞬間讓陳守耕回到冰冷的現實。
“嗯,下官曉得了。”
陳守耕悶聲應了一句,眉頭又鎖緊了。
這今年的秋稅,確實是個大坑。
周奎連忙上前打圓場,諂笑著拱手。
“恭喜陳鄉長,賀喜陳鄉長,日後定當全力配合您老。
孫典吏不再多言,撥轉馬頭,帶著皂隸徑自離去。
周奎見狀也不好多說什麼,趕緊跟上。
當夜,陳家堂屋,燈火昏黃。
油燈的火苗跳躍不定,映照著陳守耕緊鎖的眉頭。
“鄉長……”
他掂了掂那枚沉重的銅印,又重重放下。
臉上只剩下愁煩:“這名頭聽著唬人,麻煩事卻堆成了山,光是那七個村的秋稅,就能把人活活壓死。”
他煩躁地搓了把臉,繼續道。
“咱家的靈谷收成是不小,可敢露多少白?”
“交上去,只會招來更大的麻煩,若是尋常糧食,就是把地皮刮爛了,也填不滿這個窟窿。”
陳星河看著父親鬢角新添的憂色,沉聲開口:“爹,擔子是重,可這也是我陳家壯大的機會,七村在手,荒地無數,人口眾多。”
“只要能熬過今年秋稅這道坎,明年便是我們說了算,開墾出的田地,就是根基!”
他話鋒一轉,語氣略顯凝重:“但眼下,我和青崖都突破到了練氣五層,九品靈根帶來的限制愈發明顯。”
“若無外力丹藥相助,練氣五層之後,寸進都難如登天,漁陽村這點靈氣和資源,根本養不起我們兄弟破境所需。”
“二哥說得對!”
陳青崖介面,掂了掂手中山嶽印:“光靠這點靈氣,苦修一年也頂不上人家一顆丹藥,咱得出去找路子。”
陳星河點頭:“黑礁島的資源已到頂了,我上次問過吳明,向西南四百里,有一座大坊市,散修雲集,甚至有築基修士坐鎮,資源遠非黑礁島可比。”
他目光掃過青崖已顯堅毅的臉龐:“我打算明日就啟程,青崖,你留下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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