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陳青崖厚實的肩膀:“家裡有你守著,爹和你大哥才放心,李家坳那邊就是去看看荒地,規劃一下,帶的人手也夠,大白天的,料想無妨。”
“你安心在家,看好門戶和田地,比什麼都強。”
陳青崖見父親安排得周全,雖然心中仍有些擔憂,但也不再堅持,重重點頭:“爹放心,家裡有我,你們路上多加小心。”
他目光掃過父親和大哥,又警惕地瞥了一眼正在灶屋幫忙的謝慕魚。
陳守耕“嗯”了一聲,帶著陳大山和幾個村中青壯,匆匆趕往李家坳方向。
院子裡,正在幫柳兒洗菜的謝慕魚,看似專注,耳朵卻微微動了動,也敏銳察覺到了陳家人對他態度的變化。
陳大山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便扛著鋤頭出了院門。
而陳青崖,雖然也跟她打了招呼,但笑容裡似乎少了幾分昨日的熱絡,多了些不易察覺的打量。
陳守耕更是隻在出門前對她點了點頭。
一絲瞭然和冷意,在謝慕魚低垂的眼眸深處飛快掠過,她臉上的笑容卻愈發溫順柔和。
“看來,這陳家,也並非全是憨厚好糊弄的傻子,那老傢伙,應該是起了疑心了。”
她心中暗道,抱著小包袱的手指下意識地緊了緊:“得想辦法留下來……聚靈陣,不能錯過。”
李家坳,距離漁陽村約莫二十里。
這裡遭受了河匪的蹂躪,村中房屋大半被焚燬,倖存的村民大多逃難或依附了別處,顯得格外荒涼破敗。
斷壁殘垣間,野草叢生。
陳守耕帶著陳大山和幾個青壯,正在一片相對平坦的坡地上勘察,對照著簡陋的輿圖,討論著引水渠的走向和未來靈田的規劃。
“爹,你看這邊,土質還行,就是碎石多了點,開起來費些功夫。”陳大山指著一片地說道。
“嗯,碎石不怕,讓大夥兒費點力氣清理出來就是,關鍵是水源……”
陳守耕蹲下身,抓起一把土捻了捻,眉頭緊鎖。
就在眾人專注討論時,不遠處的廢墟陰影裡。
幾雙充滿怨毒的眼睛,如同潛伏的毒蛇,死死鎖定了陳守耕的身影。
為首的是一個身形乾瘦、臉上帶著一道猙獰刀疤的中年婦人。
她叫姚花,是白石溝姚家姚石的親妹妹。
姚家內亂當日,她恰好帶著幾個心腹僕役外出收租,僥倖逃過一劫。
後來輾轉流落,混在難民中苟活下來。
心中對導致姚家敗亡的陳家,充滿了刻骨的仇恨。
她沒有靈根,無法修仙,不是陳星河和陳青崖的對手。
但同為凡人的陳守耕和陳大山,便成為了她下手的目標。
“陳老狗……終於讓我等到落單的機會了!”
姚花的聲音如同砂紙摩擦,充滿了怨毒。
她身邊還有三個同樣面黃肌瘦、眼神兇狠的漢子。
都是姚家覆滅後,被她收攏的姚家死忠佃戶或旁系子弟,對陳家同樣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