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只剩下那盞重新變得古樸、唯有底部裂縫殘留一絲微弱綠芒的銅燈,以及空氣中尚未散盡的靈力漣漪。
陳守耕默默上前,粗糙的大手緊緊握住了燈臺的底座,如同守護著整個陳家的命脈,靜待兒子們浴血凱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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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眩暈與空間剝離感再次襲來,彷彿被無形的巨手拋入湍急的虛空洪流。
當雙腳重新踏上地面,刺鼻的鐵鏽味、濃烈的血腥氣以及一種沉澱了無數歲月的肅殺氣息,瞬間灌滿了他們的鼻腔與肺腑。
眼前景象豁然開朗,卻又令人心悸。
他們身處一個巨大到難以想象的環形建築內部。
腳下是彷彿被無數次鮮血浸泡又風乾的沙土地面。
頭頂是高聳入雲的、由巨大岩石壘砌而成的環壁。
石壁上佈滿了刀劈斧鑿的痕跡和深褐色的汙漬,那是乾涸了不知多少歲月的血垢。
環壁之上,是層層疊疊、密密麻麻的觀眾席。
席位上並非血肉之軀,而是一個個形態各異、散發著微弱靈光或死寂氣息的虛影。
有的高大如魔神,有的猙獰如惡鬼,有的飄逸如仙人,有的則是形態扭曲的妖獸之影……
它們無聲地“坐”在那裡,空洞的眼眶或閃爍著幽光的眸子,齊齊聚焦在場地中央的兩個渺小身影上。
死寂,絕對的死寂。
沒有山呼海嘯,沒有吶喊助威,只有無數虛影投射下來的冰冷注視,如同億萬根無形的針,刺得人神魂發寒。
整個古競技場籠罩在一種壓抑到極致的、令人窒息的氛圍中,彷彿連空氣都凝固了。
“這就是……百獸死鬥場?”
陳青崖喉頭滾動了一下,聲音有些乾澀,下意識地握緊了腰間的龜甲盾。
土黃色的靈力在體表微微流轉,手中緊握住了從姚家修士戰利品中得到的那柄砍刀法器。
陳星河眼神銳利如鷹隼,靈覺術催發到極致,警惕地掃視著空曠的沙場和那令人頭皮發麻的觀眾席。
他感受到腳下大地的厚重,也感受到這方空間瀰漫的兇戾法則。
這裡,只有最原始的生存與毀滅。
“小心,青崖,此地凶煞之氣極重,恐會影響心神,守住靈臺清明。”
陳星河沉聲提醒,同時,識海中那金色的任務提示再次清晰浮現:
【任務:贏得二連勝!】
【第一場:開始!】
嗡——!
場地中央,距離他們數十丈外的空間驟然扭曲。
一個龐大的身影由虛化實,轟然落地,沉重的身軀砸得地面沙塵四濺。
一頭巨獸!
它形似犀牛,但體型比尋常犀牛大了近一倍。
全身覆蓋著如同岩石堆砌而成的灰褐色甲殼,甲殼上佈滿了尖銳的骨刺。
巨大的頭顱前方,並排生長著三根閃爍著金屬寒光的猙獰撞角,短粗有力的四肢踏在地上,每一步都讓地面微微震顫。
一雙猩紅的小眼睛,死死鎖定了場中的兄弟二人。
“裂地三戟犀,眼前這隻怕是有練氣五層的實力。”
陳星河認出來獸,面色凝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