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癲狂湧上心頭,自己俊朗邪氣的新主子,身子鐵鑄似的。
但真正讓她心兒顫的,是蠻力下的溫柔。
她猶記得昨夜主子扯過軟枕,墊在她汗涔涔的腰下,啞聲道:“墊著!省得明日腰痠!”
那動作粗魯,卻透著一股子彆扭的疼惜。
夜盡時,迷糊中覺著錦被輕輕拽動,竟是那主子半夢半醒間,把滑落的被子往她光裸的肩頭拉了拉!
掌心滾燙,蹭過她冰涼的肌膚,激得她心兒一顫!
天老爺,這殺千刀的溫柔,哪像昨日行家法的活閻王?
倒像是無數個春夢裡的真郎君!
最勾她心尖的是天濛濛時。
疼醒忍不住“嘶”了一聲。
身邊主子竟也醒了,皺著眉掀開被子,盯著那紅腫看了半晌。
她以為又要捱罵,卻見他下床翻出個青玉小罐,挖了坨琥珀色藥膏,粗手粗腳往她傷處抹。
藥膏沁涼,指尖卻燙,燙得她渾身發軟。
嘴裡罵咧咧:“小淫婦!下回再弄出這花樣,抽爛你的身子!”
手上抹藥的力道,分明輕得酥麻!
弄完後又小心翼翼的避開傷口蓋起被子。
潘金蓮想著想著,身子竟又熱起來,咬著下唇。
天老爺!怎會有這樣懂得疼人的主子!
這男人,像把燒紅的刀子,捅得她皮開肉綻,可那刀刃上,偏又裹著蜜糖。
又痛又甜。
這滋味,似乎這滿屋子的富貴又都不緊要了。
恍惚間。
盼著這男人只是個普通的漢子。
身邊只有一屋一床一個自己。
便已是足足!
正想東想西得痴醉,門簾“嘩啦”一響!
潘金蓮慌忙扯被遮身,卻見玉簫端著食盒進來。
玉簫一見她赤身趴在西門慶枕上,心頭冷笑不止!
這床她平日連碰都不敢碰,這賤婢倒敢沾汙!
她強壓妒火,“咚”地將食盒撂在桌上:“金蓮妹妹,用飯了!”
嗓子尖得刺耳。
潘金蓮也是泥中掙扎過來的人,聽話語,猜心思何等的敏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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