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輪到我們去做事了。
我老姐直接退到趙君堯身後,衝我們揮揮手:“快去快回,我就不跟你們去了,去了沒啥用。”
她說得沒毛病,我和顏希沒有耽擱,快步走向楊超家裡。
這楊超的家確實窮,房子就那麼一層,還破破爛爛的。
據說他母親早年病亡,父親因為犯罪現在還在監獄裡面改造,家裡就剩他和爺爺奶奶。
他讀書不太行,十五歲就輟學出來,但是也沒懶散在家,出了校門就一直在城裡打工,補貼家裡。
路上顏希問我,說有沒有把握給周重驅邪。
我點點頭,說驅邪沒問題,但我現在擔心一個問題,就是楊超附身周重之後,有意識地跑去搶錢,想把錢留給爺爺奶奶,回來之後又以周重的身份跟爺爺奶奶相處。
說明他現在已經跟周重融合得很深了,像個正常人一樣跟人交談,這是很不好的徵兆。
但現在馬上就能見到周重,我也顧不上擔心,只能儘快驅邪,希望別出什麼大事。
來到家門口,我們直接繞到房子側面,此時正聽見房子後面傳來一陣劈柴聲。
我和顏希貼著牆邊,躡手躡腳地移動到拐角處,接著我緩緩探出頭,看到‘周重’在劈柴。
他把劈好的柴整整齊齊地堆放在一起,這兩天已經劈了不少,而堆好的柴,他還用油布紙遮好,防止下雨的時候被淋溼。
而他的眼睛,已經跟正常人無異了,這讓我十分擔憂。
我轉過頭來,將寫好楊超生辰八字的符點燃。
顏希忙拿出一瓶高度白酒,一點一點倒在地上,嘴裡不停地念著楊超的名字。
此時我又探出頭,只見‘周重’搖搖晃晃地起身,就好像醉酒一樣,有些站不穩。
他一臉恍惚的樣子,正朝我們這邊過來。
“司查十八獄,輔佐十殿王,善惡分兩途,陰陽秉生死,胎卵溼化皆生靈,般般合屬於冥官,吾奉太上敕令,急詔!崔珏!”
唸完法咒,我再次夾著一張符,轉身便朝已經靠近的‘周重’貼過去。
這張符十分成功地貼在他額頭之上,剛剛還恍惚的他,此時突然間被定住,神情稍是一愣,原本已經正常的眼鏡此時又是深黑一片。
他滿臉猙獰地瞪著我,但沒辦法再像之前那樣對我施展幻覺。
無論是人還是鬼,當我們用磁場來表述他們的生命活動時,也可作為進行量化的計算方式,可增可減,可多可少。
一個健康強壯的人,他的磁場就強,一個體弱多病的人,他的磁場就弱。
而楊超附身在周重身上這麼久,根據陰陽互損的定律,它的磁場已經相較於之前減弱了不少,所以沒辦法對我施展鬼打牆。
可他還是不肯離開周重的身體,哪怕這非常孱弱的磁場,他也要一直耗下去,也許是不甘心,也許是還想再陪陪爺爺奶奶。
但他今天必須要離開周重的身體,否則周重會生命垂危,而他自身的磁場也會消散殆盡,從此成為一隻不能投胎的遊魂野鬼。
見他還是這麼執著,我對著他說道:“你不怕嚇到你爺爺奶奶嗎?”
就是這麼一句話,楊超突然間愣住,眼淚不斷流下,隨後很快閉上了雙眼。
而周重的身體,彷佛一灘爛泥,很快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