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停的晃動必然導致冷箱露出一些縫隙,只見下一秒,一隻灰白的手……突然就從裡面伸了出來,五根手指死死扒著箱外。
隨著那隻手伸出來後,整個冷箱都在慢慢往外滑動,而此時,我已經看到了裡面的屍體,也就是韓穎。
按理說,屍體就是屍體,一具死物而已,可是韓穎的屍體就跟活了一樣,正以極其怪異的姿勢和動作,試圖從裡面爬出來。
她掙扎了有七八分鐘,最終成功落地,雙腳踩在了地面上。
落地之後,她彷如一個提線木偶,還抬頭朝監控這邊看了一眼。
這一眼彷彿在與我對視,看得我渾身一震,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那是一張滿臉傷痕,但卻毫無生機的臉,兩隻眼睛就跟剝了皮的荔枝,瞳孔完全呈擴散狀態。
緊接著,韓穎的屍體沒在停屍間裡逗留,她徑直朝著大門方向而去,消失在了監控當中。
看完整段影片,我後背早已被冷汗浸溼。
我嘗試用我的知識面去解釋影片裡的一切。
韓穎的屍體,所做出的那些怪異動作,是源於屍體冷凍後出現的全身僵硬,加上身體的各個關節沒了滑液,必然不能像活人一樣舒展四肢,所以她的屍體會做出這麼怪異的動作和姿勢。
可是她為什麼會詐屍呢?
這個我完全解釋不了。
按理說她死了這麼多天,又被法醫解剖過,之後一直被凍在冷櫃裡,再怎麼也不可能詐屍。
可她已經詐屍了,並且跑了……
“現在你明白,我們為什麼不把遺體交給家屬了吧?”黃警官神情複雜地看著我。
在他臉上,同樣浮現著恐懼和匪夷所思。
我質問他:“詐屍發生在韓穎父母遇害的前一晚,為什麼你們不及時跟家屬告知?”
如果他們告知,二老肯定要轉告我這件事,那事情的走向,可能又會發生改變。
“我們哪敢告知啊!”
黃警官一臉為難:“萬一這件事一傳十,十傳百,必然會引發恐慌,我們當時看監控的時候,自己都嚇得不清。”
“這種事根本不能往外擴散,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這一點。”
我沉默半晌,問他們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他很無奈,一副無助的樣子:“這種事……已經顛覆我們認知了,反正領導的意思是找,必須找回來,然後儘快火化,一旦屍體跑出去製造什麼事端,我不敢想象後果……”
說完他看向我,表情流露出一種渴望:“現在你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我的意思是……你肯定比我們懂這些,你能不能,幫我們把屍體找回來……”
我愣了一下,有些心虛,因為我根本沒遇到過這種事。
我是26歲那年才真正入行,當時跟了一位師傅,學了些東西,可是這位師傅隔年就去世了,我學到的東西並不多。
所以我哪有那本事……
“能,必須能。”
我一口答應下來:“找我你算是找對人了,我保證幫你們把屍體找回來。”
這個逼我必須得裝,因為周重還被他們關著,我得把周重撈出來。
見我答應得這麼自信,黃警官很是激動,立馬握住我的手:“好市民!好同志啊!如果你能把屍體找回來,那就是幫了警方大忙!”
我義正言辭道:“降妖除魔那是吾輩之責,但是黃警官,我有個不情之請,希望您能幫忙。”
他收回笑容,似乎已經猜出來我想幹什麼:“你是想讓我把周重放了吧。”
我不置可否。
他一臉嚴肅:“之前韓穎的死,你有重大嫌疑,但我們已經證實你有不在場證明。我們向來按規章制度辦事,可是這個周重,不用我多說,你應該明白。”
我也認真起來,說:“正因為我明白,所以我才請您放了他,因為那棟單元樓有監控,周重什麼時候進的樓,又什麼時候從裡面出來,應該都給拍清楚了。”
“他當時去的時候,二老百分百已經遇害,以我對他的瞭解,他看到那一幕必然嚇得轉身就跑,所以這麼短的時間裡,您覺得他能殺了兩個人,然後又把整個家翻得亂七八糟嗎?除非他是閃電俠。”
“還有殺死二老的兇器,應該是一把菜刀,刀上有周重的指紋,這個我也要給他作證。”
接著,我把刀上為什麼會出現周重的指紋,又做了完整的澄清。
黃警官聽完只是嘆息:“莊先生,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但是法律講證據。”
他唬不住我,我嚴肅地看著他:“我說的就是證據,您也知道我說的是證據,我更加知道你們為什麼要扣留他。我只是覺得,與其毀了一個無辜的年輕人,何不如大家齊心協力,找出事情真相,還逝者一個公道,讓真正的壞人落網。”
他一臉為難:“我很難辦。”
我沒接話,想了想問他:“您貴庚?”
他皺起眉頭:“三十六,怎麼了?”
我湊到他耳邊,小聲道:“如果韓穎的屍體跑出去害人,有人因此喪命,而你又作為案子負責人,您的未來,可能要一片灰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