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硯拍了拍刺客沾血的肩背:“好樣的,走!”他邁開步子,踏著積雪向山下走去。
刺客叼著沉重的狍子肉,穩穩地跟在林硯身側。它步伐矯健有力,即使負重前行,也依舊保持著獵食者特有的警惕,耳朵不時轉動,琥珀色的眼睛掃視著暮色中的山路。
夕陽的餘暉將一人一豹的影子拉得很長。
林硯揹著鼓鼓囊囊的皮包裹,刺客口中叼著滴血的巨大肉塊,構成了一幅原始而充滿力量感的歸家圖景。
當他們終於走到村口,天已經擦黑。
村頭幾個晚歸的村民正扛著柴火往家走,猛地看到暮色中走來的林硯和他身邊叼著巨大肉塊、滿嘴鮮血的金錢豹,嚇得魂飛魄散!
“娘咧!豹……豹子進村了!”一個漢子腿一軟,柴火撒了一地。
“快看!是硯哥兒!硯哥兒跟豹子在一起!”另一個眼尖的認出了林硯,聲音都變了調。
“它……它叼著啥?好大一塊肉!”恐懼中又夾雜著巨大的震驚和好奇。
林硯看著驚慌失措的村民,大聲喊道:“別怕!是刺客!它叼著剛打的新鮮狍子!”
刺客目不斜視,依舊穩穩地叼著肉塊,跟在林硯身邊,對村民的驚恐置若罔聞。
它眼中只有前方林家大院的方向,以及口中那份沉甸甸的“責任”。
在村民驚駭、敬畏、難以置信的目光注視下,這一人一豹,就這樣帶著濃烈的血腥味和山林的氣息,在暮色四合中,踏著青石板路,走進了炊煙裊裊的林家大院。
刺客徑直走到院子中央,才鬆開口,將那塊巨大的狍子後腿肉“噗通”一聲放在地上,然後才踱到角落,開始慢條斯理地舔舐自己沾滿鮮血的嘴巴和前肢。
小妖則早已落在鷹房的架子上,安靜地梳理著羽毛。
林硯放下背上的肉塊,看著地上那分量十足的戰利品,還有角落裡那若無其事的猛獸,咧嘴一笑。
今天這趟進山,收穫滿滿,連“運輸隊長”都格外給力!
林廣福聽到動靜也迎了出來,看到眼前這景象,饒是老爺子見多識廣,也驚得旱菸袋差點掉地上。
林硯笑嘻嘻地拍拍手:“爺爺,今晚加餐!刺客和小妖抓的,新鮮著呢!”
林廣福看著地上那還在微微顫動、分量驚人的鮮肉,再看看角落裡那頭優雅“淨手”的猛獸,最後目光落在小孫子那張被冷風吹得通紅、卻寫滿“快誇我”的小臉上,腦子裡嗡嗡直響,半天憋不出一句整話。
他張了張嘴,又閉上,再張開,最終只擠出一句帶著顫音的、乾巴巴的疑問:“它……它真聽你話?就……就這麼……叼回來了?”
“那可不!”林硯挺起小胸脯,一臉理所當然,“刺客厲害著呢!比十頭驢都能幹!”
說著,他彎腰解開地上的皮包袱,露出裡面分割好的、同樣新鮮的幾大塊狍子肉,“奶奶呢?快叫她來,今晚咱們烤狍子肉吃!可香了!”
灶房裡探出老太太同樣震驚的臉,手裡還捏著把鍋鏟。
暮色籠罩的小院裡,血腥味混合著柴火灶的煙火氣,角落趴著舔毛的猛獸,地上堆著血淋淋的獵物,還有個小娃娃在興高采烈地嚷嚷著烤肉……林廣福扶著門框,覺得自家這日子,是越來越魔幻,也越來越……帶勁了!他彎腰撿起掉落的柴刀,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衝老伴喊道:“老婆子!別愣著了!燒火!烤肉!多放點咱家存的花椒大料!”
滿院子的人看著那頭巨大的狍子,再看看角落裡那若無其事梳理毛髮的猛獸,最後目光落在笑得一臉輕鬆的林硯身上,心裡頭只有一個念頭:這硯哥兒,真真是越來越……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