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青捧著奶茶站在那裡僵硬了半天,終於等到白微微忙完,她這才問道:“小白,你喝這杯奶茶嗎?”
“你不是給我還買了一杯嗎?我還沒喝呢。”白微微沒回過味來,問道,“怎麼?你不喜歡那個口味?”
“沒有!”葉青青就像被踩到尾巴的小奶貓,說完就低頭咬住了吸管猛吸了一口。
陸隱下樓之後,王林告了個辭,拿著陸隱給的字就離開了書店。
晚上其實也沒多少客人,他坐在那裡,就拿著一本書聽葉青青和白微微聊天,也不說話,至於葉青青正咬著他喝過的那杯奶茶的事,他也沒放在心上。
他也看出來了,時代不一樣了,男女之間並不像以前那般連碰碰手都是禁忌。
沒見著酒吧那些富婆們比男人還要開放?
林可,周芷晴都能第一次見面就讓他當老公,葉青青這樣的行為也算不得什麼。
只是陸隱哪裡知道,葉青青見他下樓,緊張得身體繃得筆直,粉拳緊握,桌上的奶茶也不敢再喝了,只好不斷地找白微微說話來化解內心的尷尬。
“陸隱,明天晚上我們員工聚會,你有時間吧?”葉青青聊天聊得語無倫次,最後見陸隱一直不說話,她就只有主動問這麼一句了。
陸隱之前在樓上的時候就已經聽到葉青青說看電影的事。
他到現在其實還有很多的事情沒太有嘗試過。
“可以!”
電影,陸隱自認差不多可以理解為舊時候的戲曲。
見陸隱沒有拒絕,葉青青又掏出手機跟白微微商量明晚去看什麼電影。
跟陸隱商量肯定是沒任何意義的,而且看陸隱那樣子,找他商量不是自討沒趣嗎?
聽兩個女孩子在那裡討論明晚要看的電影,陸隱也是陷入了沉思。
他以前從來沒想過五十年的變化會如此的大,以前哪怕是過了百年千年,陸隱都能很快地適應社會,因為以前大不了就是改朝換代,換一個統治者罷了,普通人的生活其實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在這短短的七十年,普通人的生活方式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也出現了太多新鮮的事物。
陸隱到現在,也還沒完全適應當下的生活方式。
葉青青她們聊著天,白舉綱步履蹣跚地走到了書店門口,兩人談話的聲音戛然而止,齊刷刷地望著白舉綱。
“陸老師,我信你!”白舉綱走到陸隱對面,雙手撐在桌面上,目光堅定地望著陸隱,“你之前說的話,我都信!”
陸隱一隻手託著書,目光落在白舉綱身上,也不說話。
之前白微微曾怪他對白舉綱說的話有些過了,陸隱也說過,白舉綱信不信他無所謂,最重要的還是他信不信自己。
昨天,白舉綱失魂落魄地走,今天他進來就說這麼一番話來。
白舉綱見陸隱沒有說話,他就盯著陸隱,說道:“陸老師,我有事要與你說!”
“你說,我聽著。”陸隱連屁股都沒動一下,意思很明顯,有話你就說,別遮遮掩掩的。
白舉綱看了白微微和葉青青一眼,顯然有些話,不方便當著她們說。
陸隱依舊無動於衷,葉青青起身拽了白微微一下:“小白,我們出去透透氣。”
她們都是認識白舉綱的,魔都大學前任校長,德高望重。
即使陸隱對白舉綱不怎麼尊敬,她們還是要懂得規矩的。
白微微也不是不懂事的人,拉著葉青青就出去“透氣”了。
“陸老師,昨晚洗劍山上那墓穴中的東西全被正一道的王天師盜走了。”
“嗯。”陸隱點了點頭,這事他當然知道,洞穴裡面的東西是他拿的,鍋是王林背的。
白舉綱慢慢靠到陸隱邊上,壓低了聲音說道:“陸老師,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修仙者嗎?”
陸隱點頭道:“我信!”
“那就對了,既然有修仙者,那蘇老師你之前說的那些,自然也是可信的。”白舉綱一臉嚴肅地說道,“昨天我跟你說過,那裡面有些東西,考古隊的工作人員想盡一切辦法都沒能移動分毫,其中好多東西,人一旦接近,立刻暴斃,死狀慘烈,但正一道的天師一到,全都帶走了。”
“你昨天也跟我說了,那玉湖是妖師鯤鵬的物件,還有牆上那四把劍乃是通天教主的誅仙四劍,這聽起來也許驚世駭俗,但唯一能解釋得通得也就只能這樣。”白舉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世上的確有太多的東西科學沒法解釋,特別是墓穴中的那些東西,解釋不了的!”
白舉綱興奮地說道:“要是真的如你所說,那一切就解釋得通了。”
陸隱聽完,問道:“東西被人拿走了,你們也就不用研究了。”
“不!”白舉綱激動地說道,“那些東西是青雲山正一道的人拿走的,考古隊已經將事情報了上去,很快就會有人介入,東西必須要回來!”
陸隱微微一愣:“那正一道的天師不是修仙者嗎?你們怎麼要回來?”
“修仙者?”白舉綱冷哼了一聲,說道,“修仙者又如何?這世道終究還是由我們這樣的普通人主導,修仙者想要在這個社會生存,也需要低頭,就算是修仙者,那也不是無敵的存在吧,正一道做出這種事情,如果不給個交代,自然是不行的!”
陸隱沉默了,他知道這個世道變了。
更多的普通人是敬神但不畏神。
修仙者的能力要強於常人許多,飛天遁地,甚至是掌控雷電風雨,但從白舉綱的口中,他聽不出任何的畏懼。
“蘇老師,我打算去一趟青雲山,你有興趣嗎?”
陸隱揮了揮手:“沒興趣!”
白舉綱他們是真的要上青雲山找正一道的麻煩。
這要是放在以前,普通人被修仙者搶了東西,說不定還要三跪九叩,感謝仙師賞臉,但現在,真就不一樣了。
白舉綱又在陸隱面前說了許多,掏出手機更想在陸隱這裡再問一些東西。
陸隱板著一張臉,沒有理會他,白舉綱自己說來無趣,也就告辭了。
只不過他這次走,彷彿是得到了一個答案。
一個讓他繼續向前堅定走下去的答案。
他步履蹣跚而來,神情激昂地走,無非就是問陸隱那兩個問題,只要陸隱相信,他就相信。
陸隱望著白舉綱的背影,嘴角揚起一絲笑意,搖了搖頭,這個老頭,其實還真有點意思的,只可惜正一道那邊這口鍋是徹底背下了。
夜涼。
葉青青喝完奶茶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