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向莫無憂這位柳魁的目光都不由和善不少。
陸真稍微坐直了點身體。
問道:“你那月魁姐妹還在丹鼎宗舊址裡沒出來,專門等著人圍攻,為何不跑?”
莫無憂鬆了口氣。
還以為這小賊對蛟龍骸骨不感興趣呢。
於是搖搖頭:“訊息已經散出去,她實力與我相當跑不掉的,只能等門內派人馳援。而丹鼎宗舊址,除了她暫時還沒人知道具體方位,她躲在裡面反而更安全。”
陸真沉思片刻。
最終決定,哪怕這就是個坑他也得往裡面跳一跳。
此前十多年的修行,為的不就是避免被莫無憂這群魔門中人隨意屠戮嗎。
兒時的記憶也在這時湧上心頭——
在那場燒得紅透半邊天的慘烈大火中,那個名義上不過是當了他三天母親的女人。
用雙手撐著沒了下半身的殘軀,艱難來到襁褓中他的跟前。
眼中沒有對於身體被人徒手撕裂成兩截的痛苦,唯有滿眼的溫柔。
在漫天火光的映照下、人群慘烈的哀嚎中,溫柔的唱著一首童謠。
哄著她剛出生不久的孩子入睡。
蟲兒飛、蟲兒搖、蟲兒飛到外婆橋……
那時剛穿越不久的陸真,躺在襁褓中被震撼當場。
他沒享受過家族帶來的絲毫福利,一出生接受的便是這個世界最大的惡意。
卻真切感受了到從母親身上傳來的那份偉大至極的愛意。
在而後的成長過程中,其實也說不上對導致他家族滅門的魔道恨之入骨,但每當遇上魔道中人,總會回想起那個血光沖天的夜晚。
於是就這麼在秦州長成了人們口中正得發邪的陸少俠。
而此時迅速成長起來覆滅魔道的機會又在眼前。
他既然已經抓住了一個,那就能抓住第二個。
並且他又不是奔著蛟龍骸骨而去,不用參與大混戰。
等到時各門派混戰得差不多了,自己再去把重傷瀕死的月魁給搶下來,狠狠療傷一波。
這境界不就慢慢提上去了嗎?
但當務之急,還是得儘快找到頭合適的妖物,度過妖劫突破玄罡境。
不過亂局即將到來,眼前的妖女莫無憂又是知曉內情的人之一。
很大可能還掌握著能跟月魁聯絡的手段。
此時反而不太好拔吊無情、棄之不理了。
可這妖女的實力現在要高出自己兩個大境界,帶在身邊又實在危險……
陸真將視線看向她。
就在她略顯期盼的目光中,他終於是一臉猶豫的從懷中摸出一支玉瓶。
臉上滿是警告:“我可以將解藥給你,但你得給我保證,恢復實力後不可對我動手!”
莫無憂恨不得現在就剁了這臭不要臉的。
但卻絲毫不敢表現出來。
畢竟這軟仙散,便是以她魔門柳魁的身份,此前也從未聽說過。
再加上從她醒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數個時辰,身上的藥效竟然還沒有絲毫要散去的跡象,她又時間緊迫跟這小賊耗不起。
便小臉嚴肅的舉起三根手指起誓。
“我以魔門噬心咒發誓,若藥效散去後對你出手,便陷入千針穿心、萬劫不復之境!”
陸真這才滿意點點頭,將玉瓶遞給她:“混著茶水服下就是。”
莫無憂此時也顧不得走光了,連忙丟下手中毛毯,露出大片雪膩春光。
接過玉瓶後仰頭灌下。
然而等待了片刻,身上的綿軟感不僅沒有絲毫消散,反而愈發睏乏。
雙眼視線也漸漸模糊。
“你……你這小賊,言、言而無信……”
說著便重重倒下。
在意識彌留之際,她看到這高大少年站起了身。
耳畔滿是他不屑的嗤笑:“切!鬼知道你那魔門噬心咒是個什麼東西,我還能讓你騙了?”
軟仙散算是他的獨門絕技。
是他多年前重回家族故地時,從廢墟瓦礫中意外翻找到的。
煉製此物需以他自身真氣為引,因此隨著他實力不斷提升,這軟仙散的效果也只會越來越強。
現如今他身處第二境生蓮,煉製出的軟仙散便能藥翻第五境的交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