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賀景淮連忙擺手。
這一句話,說得他直冒冷汗,內心也矛盾極了,又想自己就是這種優秀的天之驕子,有一舉奪魁的實力,又感覺被這話傷了自尊,心裡酸澀得要命。
“你是商賈出身,沒有見識,不要一開口就是一舉奪魁,你知道科考的艱辛嗎?被你這麼一說,好像有多容易,人人都行一樣。”賀景淮酸酸地回了一句。
謝幼宜輕笑一下,放下手中的湯,“夫君,你誤會我了,我的意思不是人人都能考得上,我的意思是,我的夫君一定行,夫君,我相信你。”
真誠,是最大的殺手鐧。
賀景淮有些招架不住,他在謝幼宜的臉上看到的全是崇拜,這一刻,他甚至有一種想要科舉拼一把的衝動。
女人的崇拜,是會讓男人瘋狂上頭的。
不過,賀景淮很快就冷靜下來。
他自己行不行,他比誰都清楚。
“你來幹什麼?我不是說了,不要來打擾我嗎?”賀景淮不耐煩地詢問道。
“這段時間夫君日日苦讀,十分辛苦,我想夫君放鬆一下,勞逸結合,以免傷了身子,剛好,我也嫁來伯爵府這麼多日了,夫君明日能不能陪我出去走走,見識一下盛京的繁華,還有,我聽說城郊有一座寺廟特別靈驗……”
“你知道距離科考還有多少天嗎?在這個節骨眼上你還來影響我讓我帶你出去玩,我看你根本就不是想我考上,是來拖我後腿的!”賀景淮不耐煩地打斷了謝幼宜的話,語氣也非常不善。
“夫君,我不是想出去玩,我……”
“不要說了,你先回去吧,我還要看書。”賀景淮直接趕人。
“夫君,母親想我們早日懷上孩子,我也是想去拜一拜,希望早日懷上夫君的孩子,好為伯爵府延續香火。”謝幼宜的聲音很小,又有些著急,眼睛紅紅的,像是要哭了一樣。
賀景淮的心中竟然有些不忍了。
看得出來,她真的很愛他,很在乎他。
不,他已經有晚凝了,他愛的人是晚凝,他不會喜歡謝幼宜的!
“孩子和科考比起來,哪個更重要?”賀景淮沉聲詢問。
“當然是科考。”謝幼宜乖巧地回答。
“既然知道,還杵在這裡做什麼?”
“是,那我先行告退了,夫君,你一定要注意身體,不要太過勞累了。”謝幼宜說完,退了出去。
賀景淮深吸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拉開剛剛蓋著畫的那張紙,一副還未完成的美人圖出現在他的面前。
畫上的美人,一襲月色素裙,站在假山旁邊,假山上開著幾簇蘭草。
他還沒畫臉。
賀景淮注視著這張畫,畫上的臉突然變成了謝幼宜的樣子。
他明明要畫的是晚凝,怎麼會想到謝幼宜!
他立即提起筆,準備把晚凝的臉畫下來,等今天晚上過去的時候送給晚凝,可是,提起許久,他都沒能落筆。
最終,把這一幅畫揉成了一團扔在了一旁的紙簍裡。
“來人,把這些拿去燒掉!”
“是。”小廝立即走進來把這些廢棄的紙團拿出去。
只是,這個小廝點著火就走了,壓根沒有看到這些紙團全部燒成灰燼。他更不知道的是,他一走,竹影的身影就迅速出現,把剛燃起來的火熄滅了。
火盆裡,殘留著未燒完的紙團,就這麼安安靜靜地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