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晴荷馬上淨手給謝幼宜泡茶。
“東家,還未恭賀你的新婚之喜呢,不知新姑爺待東家如何?”奚晴荷更關心謝幼宜的親事,女子若是沒能嫁個好人家,那可是如同進了龍潭虎穴一般。
“這個稍後再說。”謝幼宜轉身看向竹影,“竹影,你把剛剛在街上的情況好好地與我說說。”
“回小姐,那一陣風把小姐的帕子吹到了首輔大人的臉上去了,首輔大人接住帕子便往小姐的馬車而來,屬下想將帕子要過來,沒想到他竟然沒給。”竹影的聲音越來越小。
“首輔大人?”奚晴荷的聲音提高了幾度,“首輔顧玄卿?”
“嗯。”竹影點了點頭。
謝幼宜看向奚晴荷,“奚姐姐認得此人?”
“何止是認得啊!盛京何人不認得他!這人可招惹不得!我的第一個姘頭就是死在他的手上,我那姘頭已官拜四品,被他當街斬殺了,帶血的頭顱滾了十幾步,血飆得那麼高!”奚晴荷把胳膊伸到了自己的頭頂。
“東家,你才來盛京,可能不瞭解他這個人,往後就知道了,不管什麼時候,不管什麼地點,只要遇上他,一定要避而遠之!這人最是記仇,凡事得罪過他的,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謝幼宜想到她的那一巴掌。
應該不是什麼大事吧?
“奚姐姐,他一般有仇當場就報嗎?”謝幼宜又問。
“這個說不準,有時候,他會像貓抓耗子一樣,將他的敵人玩弄於鼓掌之中,這種情況往往下場更慘,生不如死。”
謝幼宜:……
“竹影,你可看到他怎麼處置我的帕子的?”謝幼宜連忙朝竹影追問道。
“回小姐,屬下好像看到他收入懷中了。”
謝幼宜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沒事的,沒事的,沒事的!
謝幼宜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情緒。
像這種人,不會記得這麼一件小事的,回過頭隨手就把帕子扔了,畢竟,一個陌生女子的帕子,他留來作甚?
就算他那個時候是想歸還帕子,反而被她誤會了捱了她一巴掌,也應該不是什麼大事吧,總不至於要殺要剮的。
“竹影,你說首輔大人把東家的手帕放到了……懷裡?”奚晴荷抓住了重點。
怎麼這場景聽起來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呢!
不是都說這個顧首輔不近女色嗎?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結果也無法改變,暫時不要想了,一張手帕而已,應該不會惹出什麼大事。”謝幼宜自我安慰。
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另外兩個鋪子的掌櫃也到了。
成衣鋪子掌櫃名叫霓裳,是謝幼宜母親謝夫人乳母的女兒。
謝夫人待她親如姐妹,她比謝幼宜大了十歲,與丈夫一同前來盛京開鋪子,她們夫妻來開鋪子只是其次,更多的還是照顧謝幼宜。
水粉胭脂鋪子的掌櫃名叫花浮香,自幼被賣進謝府,也是謝幼宜發現她有著制香的天分,讓她去學了一身手藝,花浮香的名字也是謝幼宜取的,她調製的胭脂水粉在樂川非常受歡迎。
“小姐,你在伯爵府還習慣嗎?”霓裳也非常擔心這個問題,生怕謝幼宜成婚後受委屈。
屋裡就她們四個,謝幼宜也不藏著掖著了,把賀景淮與寡嫂的事還有伯爵府娶她的算計都明說了。
“這天殺的伯爵府!”奚晴荷脾氣火爆,加上她嫁過人,深受其害,更能共情謝幼宜的處境,“老孃乾脆一把火把這些腌臢東西全都燒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