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旁,一個身材魁梧的年輕男子雙手插兜,慢悠悠地跟著走了進來。
他留著及肩的長髮,隨意地紮在腦後,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彈力背心,露出結實的臂膀和胸膛上猙獰的龍形紋身。
他的眼神桀驁不馴,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冷笑,彷彿對周圍的一切都不屑一顧。
司徒浩南,粵港“義安幫”銅鑼灣大哥,江湖人稱“狂龍”,是港島新興社團中的狠角色。
兩人身後跟著七八個馬仔,清一色的黑西裝,眼神凌厲,腰間鼓鼓囊囊,顯然都帶著傢伙。
“你們在外面等著。”陳永壽揮了揮手,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
馬仔們立刻停下腳步,恭敬地站在走廊兩側。
陳永壽和司徒浩南徑直走向賭場深處的辦公室,推門而入,反手鎖上了門。
辦公室內,厚重的隔音門一關,外面的喧囂頓時被隔絕。
陳永壽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陰冷。他猛地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砰!”
瓷杯粉碎,茶水濺了一地。
“媽的!陳鳳這個臭丫頭,仗著老爺子寵她,敢擋老子的財路!”陳永壽咬牙切齒,額頭上青筋暴起,哪裡還有半點剛才的儒雅模樣?
司徒浩南懶散地靠在沙發上,從口袋裡掏出一包萬寶路,叼了一根在嘴裡,點燃後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串菸圈。
“壽叔,消消氣。”他漫不經心地笑了笑,“一個小丫頭片子而已,犯不著動怒。”
“小丫頭?”陳永壽冷笑一聲,“她現在是老爺子眼裡的紅人,管著洪門的財務和娛樂生意,連杜文謙那個老狐狸都站她那邊!”
司徒浩南眯起眼睛,彈了彈菸灰:“那又怎樣?在粵港,敢擋我們義安幫路的人,最後都消失了。”
陳永壽盯著他,眼神閃爍:“你什麼意思?”
司徒浩南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齒:“我的意思是……如果陳鳳‘意外’出了什麼事,洪門的生意,不就只能交給壽叔您來管了嗎?”
陳永壽沉默了片刻,忽然也笑了。
他走到酒櫃前,拿出一瓶昂貴的威士忌,倒了兩杯,遞給司徒浩南一杯。
“浩南,我就喜歡和你這樣的聰明人合作。”他舉杯示意,笑容陰冷,“不過,陳鳳身邊有聶風那個瘋子護著,不好下手。”
司徒浩南晃了晃酒杯,冰塊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聶風再能打,也防不住暗箭。”他輕描淡寫地說道,“我有個兄弟,專門做‘溼活’的,乾淨利落,保證查不到我們頭上。”
陳永壽抿了一口酒,眼中閃過一絲狠毒。
“好,那就交給你處理。”他壓低聲音,“記住,要做得乾淨,別留下任何把柄。”
司徒浩南仰頭將酒一飲而盡,站起身,拍了拍陳永壽的肩膀。
“壽叔,合作愉快。”他笑得肆意,“等事成之後,我們的‘白粉’生意,可就要靠您多多關照了。”
陳永壽也笑了,笑容裡透著貪婪和陰狠。
“放心,只要陳鳳一倒,洪門就是我說了算。”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發出低沉的笑聲。
賭場外,夜色深沉。
司徒浩南帶著手下揚長而去,很快消失在街角的黑暗中。
陳永壽站在賭場門口,點燃一支雪茄,深深吸了一口,煙霧繚繞中,他的眼神愈發陰冷。
“陳鳳……別怪叔叔心狠。”他喃喃自語,“要怪,就怪你擋了大家的財路。”
夜風吹過,捲起地上的落葉,彷彿預示著即將到來的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