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聞言回頭看向張景,臉上有些驚訝。
“好詩啊公子,下一句呢?”
張景卻是微微一怔,遲疑片刻,還是硬著頭皮誦道:
“無邊絲雨細如愁,
朝來寒雨幾回眸。”
勁裝青年聽完悠悠點了點頭,目光中略有思索,口中也是輕輕喃喃著:
“好詩好詩,只是有些不對平仄罷了。”
張景強忍著笑,心想當然不對平仄了,因為這根本就不是詩。
“公子謬讚,在下張寧,還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張景拱了拱手,笑著看向那人。
“鄙人名叫秦河,張公子詩採卓絕,還如此謙虛,實在令人敬佩啊。”
秦河也是微微欠身,客套回答著。
“看公子一表人才,此次坐船莫不是要進京考取功名?”
張景聞言笑著擺了擺手,
“非也非也,只是前去拜訪一個親戚罷了。”
轉而他又笑問道:
“那秦公子呢?獨自一人在這裡賞景吟詩,莫非你才是要進京的書生?”
聽聞此話,秦河忍不住大笑幾聲,才點了點頭:
“張公子說笑了,你瞧我這幅模樣怎麼可能是文人?”
“在下只是對這些琴棋書畫略感興趣罷了。”
張景微微頷首,心中也是瞭然。
“原來如此,難怪秦公子看上去如此豪邁瀟灑,想必就是人們常說的江湖俠客吧?”
“只是不知兄臺此次也是要進京城麼?”
聞言,秦河遲疑了片刻,但還是笑著回答:
“無根浮萍,四處漂泊罷了。京城是我故土,此次就是為了返鄉看看。”
聽聞此話,張景頓時面露欣喜:
“那太好了,秦公子若是沒有事,可否與我講講京城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在下可還從未去過呢!”
“自無不可。”
秦河笑著點點頭,清澈目光中微微有些閃爍,像是陷入了某些回憶。
半晌,他回過神來,正要開口,卻又聽得船艙裡面吼叫聲傳來——
“有水寇!!”
兩人對視一眼,急忙貼近船沿朝江上望去。
只見遠處江面波濤翻湧,三艘快船如鬼魅般破浪而來。
那三艘快船無一不是船身輕巧狹長,船舷兩側站滿了精壯漢子,個個凶神惡煞,目露精光。
正是那所謂的水寇!
他們身著粗布短褐,腰別利刃,正駕駛著快船朝著樓船飛速駛來。
隨著樓船的瞭望手發現異樣,大聲示警,船上頓時一片慌亂,船工們匆忙划動船槳,試圖加快速度擺脫。
然而,水寇的小船憑藉著靈活輕巧,兩者之間的距離飛速拉近。
張景見狀也是面色凝重起來,正欲開口,又聽到一邊的秦河沒好氣道:
“我這運氣也是極佳了,第一次來這梁江坐船,就遇到了此等好事。”
張景聞言嘴角微微一笑,情緒也是緩和許多。
“我甚至連坐船都是頭一次,不也讓我遇上了?就是不知我們這樓船能不能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