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新中華

第一卷 初遇辛亥 第四十八章 波動(四)

他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收起了前清伺候上官的規矩。但還是很恭敬的向孫中山回道:“稟大總統,江蘇陸軍第一師師長在徐州前線負了重傷。張季老關心,大前天就搭兵站的火車去徐州了,臨時政府成立,他是趕不上啦。”

孫中山哦了一聲,雨辰負傷的訊息,自然也傳到了他這裡。他和幾位同盟會的大老也商議過此事。雨辰的第一師北伐,使得北方和談代表的調門軟了許多,唐紹儀更是答應請袁世凱儘快逼迫清室退位。第一師在報紙上“強大”的戰鬥力,也讓不少革命黨人覺得心有所恃。黃克強就是堅決主張英雄不問出身,給予雨辰陸軍部次長的名義,江蘇陸軍第一師也改成為中央陸軍第一師,屬於陸軍部直轄。但是等到雨辰受傷不能理事的事情一傳來,不少人的調門就變了。尤其以陳其美為最,堅決主張選派得力人物,以同盟會名義將第一師收編過來。交給徐固卿率領,重新拿回江蘇都督的名義。從江浙立憲派手裡把江蘇這個重要省份奪回來。

兩方面意見相持不下,於是乾脆就各行其是。孫中山對雨辰倒沒有什麼成見,聽到他受傷的訊息也覺得可惜得很。但是他對雨辰反感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情。這個事情就是錢。

他從國外回來,就向人們宣佈。等到臨時政府成立,向國外借款善後,千萬之數立等可待。但是回國忙忽了快一個月。可以說絕大部分精力都撲在了籌款上面。但是到了現在,臨時政府就要成立了,他手上還是分文沒有。

政府一成立,光是維持中央運轉,養在江蘇上海兩地的軍隊,每月的軍費政費沒有五百萬就維持不下來。各處都想盡了辦法,獨立的省區雖然擁護中央成立。但是提到報解款項,就開始哭窮。上海陳其美已經是在竭力支撐了,為了部分兌換髮行的軍票,已經倒了兩三家湖州幫開的小銀行。最被人詬病的鴉片公賣,已經在孫中山的嚴令下停止了。還欠了別人一屁股債。沒辦法之下想到了雨辰的光復銀行,本身就是有一塊黃金或者英鎊美圓才發一塊錢的票子。自身又很賺錢。只要光復銀行可以全力支援。就按照它一千萬的財力,發行三倍以上的票子沒有問題。三千萬元就可以支撐中央六個月了啊!

但是張季直卻一臉無奈的給預定做財政總長的陳錦濤出示了雨辰發給他的電報:“近聞將成立之中央有向本行籌款事宜。愚意以為,若有確實抵押,酌借部分以充急用。將本求利未嘗不可。若毫無抵押,將辛苦集資之資本做無底之輕擲。雨某何顏面對各股東耶?民國即將告成,對私人資本保護,定發明文。中央諸公,當不效此愚行。借款之事實不可行!”

那次孫中山是拍了桌子,誰不知道光復銀行是雨辰在上海刮乾淨地皮之後開的?現在居然扯起什麼股東私人資本來了。

所以對陳其美的接收第一師和光復銀行,他也心動得很。

聽到程德全這麼表示,孫中山隨意的問道:“雪樓兄,你是江蘇都督,第一師現在還在江蘇軍隊序列,你怎麼不想辦法整理一下呢?”

程德全一臉的苦笑:“雨師長的隊伍屬下哪裡插得下手啊!不過前日柏烈武兄就任北伐第一軍軍長,率領四千鎮軍,誓師向安徽北伐。他的意思是要呼應一下雨師長的隊伍,怕他在徐州形式太單薄了一些。頌亭兄和臨時參議院的蘇省議員新田兄也隨軍出發了。兩位都是很關心雨辰這位同志的。他們此去,對雨師長定有助益。屬下就在南京維持局面。”

本來在談話的黃克強和宋教仁交換了一下眼神,都停住了。孫中山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程德全行禮告退之後。三個人頓時坐在了一起。

黃克強摸著自己的大鬍子:“柏烈武早不誓師,遲不誓師。非挑雨辰負重傷不能理事的時候誓師北伐。還走的津浦路,這不是擺明了打第一師的主意嗎?而且把林頌亭和雷新田帶上,正好借頌亭的名義招撫第一師原來九鎮的子弟…………只是雨辰本來就是他們江浙立憲派的頭號大將了,雷新田又是張季直的頭號弟子,怎麼反而奪起自己家業來了?”

宋教仁笑道:“當初是雨辰找上他們,可不是他們招攬雨辰的。也許做背後的影子久了,也想跳到臺前了?槍桿子抓在別人手裡,畢竟不如自己手裡實在。”他嗤的冷笑了一聲:“等南北和談成功,清室退位。就是政黨內閣了,那些兵還不都是中國的國防軍?江浙立憲派還想武裝割據不成?雷新田也是個聰明人物,這次怎麼鬼迷了心竅?”

他是三十歲才出頭的人物,眉目清朗,才氣縱橫。可惜就是有點太醉心於英美的政治制度了。黃興是老名士派的人物,和他在一起,倒是相映成趣。

孫中山拍拍桌子,看來有些動氣了:“柏烈武和林頌亭都是革命同志,怎麼也搞這種吞併別人實力的一套!雨辰他畢竟為光復立了大功!又在北伐戰場上受的傷。我們不能這樣對待光復英雄!我馬上打電報給他們!”

宋教仁一把把他拖住:“先生,別這麼急!南京到徐州才要幾天?您打電報過去,現在柏烈武他們說不定都在徐州了!他們瞞著咱們北上,這事情肯定是要追究的。但是現在事情恐怕都做出來了。我們還是想法子善後…………說句誅心的話,雨辰的實力掌握在柏烈武和林頌亭手裡,比在雨辰手裡對咱們要有用得多。先生您別忘了還有光復銀行!”

孫中山沉默了,最後還是站起身來。目光閃閃:“我孫中山一生行事一秉至公,對的就是對的,錯的再怎麼樣也對不了。如果這樣對待雨辰,我心何能安?除了民族敵人,什麼事情不能靠協商解決?這樣對待有功之臣,我們又有什麼面目對待這些和我們一起拼死的同志袍澤?我意已決,鈍初,馬上給我寫電報給柏烈武。命令北伐第一軍不得進入徐州!”

宋教仁只是微微嘆氣,而黃興卻在緩緩點頭。他一向也是以厚道出名,上次兒子逼得雨辰辭督,他心裡就很愧疚了。這次孫中山的意見,他打心眼裡贊成。

只是柏烈武他們現在到底走到哪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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