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新中華

第三卷 一統之路 第一章 安蒙軍的由來

後面跟進的蒙古騎兵都扛著簡單的雲梯,這地方草多樹少,做點這種原始的攻城器械也當真不容易。看到雲梯到來底下的蒙古兵都發出了一聲歡呼,牆上的守軍也紅了眼睛,拼命想把這些架起來的雲梯推倒,火力也都集中在了這個方向。準備攀爬上來的蒙古兵大量地被割倒,屍體圍著有限的幾個梯子堆得老高。偶爾有幾個人衝了上去,又被牆上的守軍端著刺刀挑下去。不過這些勇士也多半就立即被牆下猛烈的火力打倒,廝殺已經進入了最猛烈的階段。

烏泰磨著牙看著這小小的土圍子,交織的子彈拖出的火光幾乎把它包圍了起來。廝殺聲、慘叫聲響徹了整個大草原。這個蒙古王爺是博爾濟吉特氏的後代,滿門都是最親貴的前清後族。這次和庫倫的活佛還有杭達親王勾結在一起起兵騷擾熱河綏遠,除了他自己的大蒙古主義之外,也是為了報家恨。

但是看到八十團區區一個連就抵抗如此之頑強,他隱約地覺得,一個真正覺醒自強的大漢民族,是不會放棄蒙古這片土地的。就是因為這樣,他才覺得加倍的憤恨。他咬著牙朝左右下命令:“再上去一些勇士!第一個把咱們旗幟插上這裡的勇士,我賞他一秤銀子!第一個衝進托克托的好漢子,我賞他一片牧場,一百戶奴隸,提拔他做個臺吉!在咱們蒙古好漢子面前,沒有漢人能抵抗!”

戰事從天才入黑一直打到第二天的凌晨。本來這些蒙古兵都是剽悍快捷,以擄掠騷擾為主的戰鬥方法。但是卻在托克托西北的這個小土圍子打發了性子,整整硬攻了一夜。

但是在這個地圖上都找不到的中國土地,張之江、張振楊他們也面對著多自己二三十倍的敵人,整整堅持了一夜。敵人曾經大隊翻上了土牆,也曾經把大門撞開,但是都被八十團二營一連的弟兄們用刺刀和血肉趕了出去。不過他們也是傷亡慘重,張振楊被蒙古刀從小腹捅了進去,現在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一連士兵,現在完整的不過十幾個人。所有子彈加在一起,不過百多粒。。

張之江強撐著身體站了起來,他左腿捱了一刀,肩膀也中了一顆子彈,現在滿身是血。但是他還是扶著步槍,在遠處的敵人面前威嚴地直立著。肩膀上的繃帶有些散了,在草原的晨風中被高高吹起,在他身後身前飄拂,就像一面血色的旗幟。

烏泰自然也看到了這個青年軍官,也看到了那被吹起的血色繃帶。他喃喃地自語道:“長生天,這幫漢人是什麼做的啊……”身邊的一個臺吉神色明顯有些猶豫,指著土圍子前面堆得像草垛子一樣的人馬屍體,他嘟囔著道:“這些死在前面的,都是咱們草原最勇敢的漢子啊!也是王爺最矯健的馬駒。我們就算打下這個圍子,還能跑到托克托去嗎?”

烏泰突然暴怒了起來,一馬鞭打在那個臺吉的頭上,幾乎是吼了起來:“在咱們蒙古雄鷹的面前,沒有拿不下的城池!就算咱們不去托克托了,這個土圍子也非攻下來不可!裡面的漢人兵士我要親自挖出他們的心來看看,他們是不是都長的是顆石頭心!”

看著對面的蒙古軍隊慢慢整理成衝鋒的佇列,雖然他們的動作已經慢了許多,但是張之江知道,自己最後的時候已經到了。他翻出自己的手槍,朝裡面壓了一發七點六三毫米的子彈,朝圍在他身邊計程車兵低聲道:“有子彈的,給自己留一發。沒子彈的,也給自己準備把刀子!咱們今天是死在這裡了,總有一天,國家會給咱們立塊碑!”

看著兵士們無聲而堅忍的神色,張之江卻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些酸楚。國家給咱們立塊碑?國家還記得我們嗎?

1912年夏天,外蒙古的烏泰軍,先在托克托一帶騷擾,轉而攻略佻南府,在熱河大肆作踐蹂躪了一番,才在熱河都統督隊反擊之下,撤退回外蒙古。西藏也宣佈獨立。在民國紛亂的政治局面下,除了東北還算安靜,蒙藏的變故,給新成立的民國增添了更多的麻煩苦惱。這些變化背後都有列強的影子。外蒙古那裡是俄國,而西藏是英國。袁世凱中央一時無法兼顧,內蒙古方向也一直抽調不出兵隊支援。而西藏那邊自從川督尹昌衡易人之後,原來計劃派出的安撫西藏的軍隊都被留作了四川各勢力內戰的本錢。中國國土,在這時真正地面臨著瓜分的局面。

雨辰拍打著手中的報紙,幾乎就是在對著麾下的幾個軍官在咆哮:“蒙藏分離,是咱們軍人之恥!八十團一個團苦撐內蒙局勢,北方中央無能為力,咱們要做點什麼!”

他麾下幾個高階軍官,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雨辰一封電報把他們叫到徐州來,卻跟他們吼叫蒙藏的事情。北方抽調不出兵力,還不是有你雨司令一份功勞?要不是北方把兵力重點對付南方局面,外蒙那些軍隊,真是不夠打的。就算背後有俄國的勢力,但是外蒙獨立,本來就是於理不合、於法無據的事情。只要國家把精力把目標放在那個方面,是很好平息局面的。就算西藏那裡稍微有些棘手,但也不是不可能解決的事情。

不過司令這麼一吼,軍人的榮譽感和好戰心都出來了,陳山河就第一個站了起來:“司令您說!是不是向中央申報調咱們的兵去打?算我一個!給我三團兵,我把外蒙古打回來!”

他在揚州的確也悶得發黴,有點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不過看到報紙上把八十團血戰托克托外圍的戰事報道得那麼詳細。張振楊連長戰死,張之江副營長最後獲救,他們堅守土圍一整夜,白天的時候托克托抽調援軍過來,以騎兵掩殺,最後烏泰從托克托落荒而逃。只要是軍人,都有同仇敵愾之心。

何燧坐在那裡沒有吱聲,比起陳山河來,他算是瞭解這個司令多一些。司令是無利不起早的人物。整兵通電,準備以南兵出塞外,是不是又想博得什麼好名聲了?最後轉念一想,不管司令是什麼打算,恢復國家版圖,總是利在千秋的事情。比起未來要打的內戰,那是高到天上地下的事情。

他也站了起來,看了陳山河一眼:“司令,這次讓我去!安徽的兵暫時不動,從徐州抽張雄夫的兩個團給我就成!只要中央同意,我一個月就打到庫倫去!”

何燧這次還真的有些冤枉雨辰了。他看到蒙藏最近的訊息,當真是憤慨得很。他既然以未來統一全國為己任,怎麼能容忍蒙藏的局勢這樣發展下去?現在措手收拾還來得及。不然等到時日輾轉,那就真的難恢復了。他估計自己這邊發生大的戰事要到明年春天去了。這段時間,把部隊抽調出來收拾蒙古的局面,實在是一舉兩得的事情。至於附帶的好名聲,這當真不是他第一時間考慮的問題。說到底,他也是個有些民族主義的青年人。特別到了這個地位,更是對這些事情敏感。

他點頭道:“好,不枉我把你們叫來。大家意見都很統一嘛!昨天我就行文陸軍部了,希望能批准從我部抽調部隊,組成安蒙軍,北上平亂!這些跳樑小醜,真的是需要人收拾他們一下了!”

他揹著手走了幾步,有些發狠地道:“陸軍部的迴文還沒下來,咱們還有時間準備。我宣佈,這次還是灼然帶兵出去!”

陳山河一下跳了起來:“那不成!自從徐州分兵以來,有仗都是灼然去打。我在揚州閒得發黴。司令,灼然兄,求你們行行好,這次讓我去成不成?”

雨辰淡淡道:“你坐鎮整個江蘇,現在蘇省的局勢那麼複雜,還有個蹲在南京的莊蘊寬要應付,你怎麼能走?灼然安徽那邊局勢平靜一些。他快去快回,估計沒多大問題。我就在徐州,安徽的事情我也能照應一些。”

陳山河一屁股坐了下來,扭著頭不肯說話。雨辰看他耍起了小孩子脾氣,勸慰道:“無病,你也是這麼大人了,怎麼還不懂得服從命令?這次也有你第二師的事情。我準備從安徽第一師、江蘇第二師,還有教導旅裡面各抽一個團出來,組成安蒙軍。你要整頓出最好的一個團出來,可知道了?別盡顧著和灼然賭氣,誤了大事,到時候我可是不饒人的!”。

他再不管陳山河,轉頭朝大家宣佈道:“這些日子我們還要仔細商議這些事情。大家暫時不要走,等陸軍部迴文一下來,咱們南軍也要出塞北了!”

此時的北京,自然也早接到了雨辰發來了請戰電報,頓時就忙亂作一團。外蒙古那裡局勢不穩,最近烏泰軍又四處騷擾,他們自然也想盡快穩定滿蒙那邊的局勢。可是算來算去,實在沒有部隊可以抽調。幾個強師都被牽制在面對南方的要點動彈不得。京師也需要護衛力量,東北的一個多師及各地方部隊保護那麼大地盤,已經是覺得兵力不足了。而備補軍一百個營還在訓練當中,想盡辦法才從第六師那裡抽調了一個混成團出來,還沒有出發。

而且餉也是大問題,現在善後借款還在進行當中,北方也有些羅掘俱窮的感覺了。大借款之前的墊款都是隨到隨花。要準備徵矇事宜,沒有三百萬元,這次作戰是支撐不下來的。而北京財政部,是真沒有這筆錢,更不要說外交牽扯的種種事宜了。這個外蒙的事情,對現在的民國中央來說,非常棘手。

而雨辰這時就依足了上下體制,一封電報過來,要求自備兵餉,組織安蒙軍,北上作戰!他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這是陸軍部上至段芝泉,下至小科員們心中第一個想法。這南方第一強藩,實在是讓他們顧忌良多啊。他以前的每次作為,哪次不讓北京的民國中央政府吃了啞巴虧?現在要把兵開到北方來,實在是件了不得的大事情。

這個事情段芝泉也無法做主,甚至在公文上連擬辦的意見都沒法子寫,只有匆匆地交到袁世凱那裡。至於內閣總理趙秉鈞……他段芝泉的眼裡,有這麼一個人物存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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