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在党項人內部攪風攪雨之時,蘇牧已經攻下居庸關,抵達幽州,而他也看到了劉延慶和王稟等一干老將的墓碑。
他一直知道劉延慶和王稟等一干老人,都是趙劼用來制約自己的工具而已。
對於這些老將,蘇牧並沒有太多的怨恨,畢竟冤有頭債有主,便是要怪,也只能怪趙劼的氣量太小。
只是他如何都沒有想到,劉延慶等人竟然會做到這一步,本來他還因為劉光世的犧牲,對劉延慶有所改觀,但現在,他衷心地認為,劉光世之所以能夠做出這樣的犧牲,是因為虎父無犬子。
每個人心裡都住著一個英雄,之所以一直以懦夫的形象示人,那是因為這個世界對你的逼迫還不夠,僅此而已。
無論是劉延慶還是童貫,他們都卑微又醜陋地活在趙劼的目光之中,但當這個帝國承受著即將覆滅的危機,他們才會看清楚自己心裡真正的擔當。
一個男人,一輩子總需要當一回英雄,即便到了臨死之前,也不會太晚,即便只有三分鐘,也不會太短。
女真人的數量畢竟太少,他們後方無虞之時,這個缺陷還不會被放大,可當後方突然出現敵人,這種劣勢就會展露無遺。
當蘇牧的大軍不斷南下之時,女真人曾經佔領的地方,便一個接一個被收復。
而在幽州,蘇牧不僅僅看到了死去的英雄,還看到了活著的英雄,更看到了浴火重生的英雄!
當他攻打幽州之時,有人發動了內應,主動開啟了城門來迎接他的大軍,而組織城內軍民獻城的,是徐寧,是岳飛,是楊再興!
自打進入大定府之後,他便源源不斷收到情報密探軍的訊息,當他收到岳飛和楊再興戰死的訊息之時,也恍如遭受了晴天霹靂一般。
那是誰?
那可是武神岳飛爺爺!
岳飛爺爺豈能死在古北口那樣的地方!
若岳飛真的死了,大半原因要歸咎到他蘇牧的身上,他必然一輩子受到良心的譴責!
他讓人反覆查證,皇城司,繡衣指使軍,青雀軍,常勝軍,敢熾軍,只要有餘力的密探,全數到古北口周邊去搜尋證據,甚至還抓來女真的俘虜,不斷拷打詢問。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是壞訊息。
蘇牧為此大受打擊,雖然表面上沒有表現出來,但那段時間他也是失魂落魄,只有孫金臺和郭京才能夠體會到他的那種絕望。
然而他的悲傷很快就化為憤怒,從大定府到幽州,他只用了短短几天時間,居庸關更是用了半天就徹底攻陷!
抵達幽州之後,他又想起了那個至死都想著要看一看幽州的种師道,想著那十里看幽州之時的回憶。
這些人,無論是种師道還是楊可世劉光世,亦或者是劉延慶王稟,或者岳飛楊再興,他們一個個前赴後繼,用他們的犧牲,喚醒了整個大焱的漢人。
他們的死不值得鼓勵,卻值得崇敬和銘記,歷史或許不是他們書寫的,但歷史正是因為他們,才變得精彩,變得波瀾壯闊!
他還記得攻打幽州的那一天,他充滿了憤怒。
那是种師道的城,那是無數烈士的陵園,那是一座歷經百年都沉浸在鮮血和殺伐之中的城池。
但此刻卻被女真人佔據著,他無法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就像不能容忍女真和党項的鐵蹄在大焱腹地四處踐踏肆虐一般!
他們從居庸關而來,沒有太多的休整,就發動了攻城作戰!
自打離開上京之後,他們這一路便全速行軍,直到抵達大定府,才開始沿途招募漢人民夫和各種民間武裝,給他們足夠的編制,讓他們成為正規軍。
當然了,蘇牧即便是一軍主帥,也並沒有這個權力,但他就是給了,而那些人也都接受了。
這是趙劼忌憚蘇牧的地方,但也是蘇牧厭惡趙劼的地方。
如果不是趙劼不相信他蘇牧,如果不是趙劼仍舊不肯放權,楊可世劉光世這些人根本就不會死!
事到如今,女真人已經踏過河北道,進入開封府,說不定已經開始圍攻汴京城了,趙劼仍舊還想著可笑的尊嚴,也就不怪他蘇牧搞小動作了。
如果沒有這些民間武裝,單靠蘇牧的三萬騎軍,或許能夠以最快的速度抵達開封府,並從後方打女真人一個措手不及。
但如果自己來晚了呢?
如果汴京城已經被女真人攻陷了呢?
所以他必須做後手準備,這些民間武裝,就是他的後手準備,防備著女真人真的攻破了汴梁。
而蘇牧的軍隊每到一處,便不斷有民間力量來投靠,以致於他的隊伍也越來越壯大,每到一處,總有民間力量湧現出來,替他去攻打城池,城內的軍民也不斷有人站出來,給他當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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