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從容一笑:“我也只是提個意見,倘若玄德不願意,我自然也不會強求。”
“不過,陶公啊。你仔細想想,玄德為了支援徐州,可是連自己的平原令都不做了。你要是不把徐州讓給他,豈不是太讓人寒心了嗎?”
話音落罷,陶謙的臉色已然鐵青一片,他的手都在哆嗦!
蕭雲的言外之意,他已經聽的很清楚了。
劉備為何來此?
甚至,為了來這裡,還把自己的平原令位置給推了?
還不是為了徐州嗎?
陶謙本來心裡還有將徐州讓給劉備的想法。
可蕭雲的這一番話下來,他這個念頭已然煙消雲散!!
劉備依舊面不改色。
但握著酒杯的手,卻漲起了層層青筋。
“我劉備……”
“玄德無須多言,仁義是非,天下自有公論。”
留下這麼一句話,蕭雲從容起身,轉身離去。
“恕不奉陪。”
殿堂中。
蕭雲的身影遠去。
陶謙已有黯然不悅之色。
至於劉備,則是窩了一肚子的火,卻硬是不敢發作。
陶謙轉過頭看向了劉備,平靜而言:
“司空所言,確也有理。”
“我知道我自己德薄利弱,無福提領徐州。”
“不如,我將這徐州五十萬百姓,託付於你,你看如何啊?”
話說的,看似真切。
但其態度,未免卻平靜過頭。
劉備沒有第一時間說話,而是淡淡掃了一眼陳宮。
陳宮會意,下意識看向了兩側帳布,又是悄然搖頭。
見狀,劉備心裡已經明瞭,他會心一笑,起身行禮:
“萬萬不可,備萬萬不敢當。”
“在下此行前來,是為救徐州,而非圖謀徐州。”
“陶公切勿將備陷入不義境地。”
“備今日留言在此,一旦曹操退兵,徐州轉危為安,備自當領兵離去。”
陶謙笑了。
卻不知,是譏諷,又是感嘆。
“玄德還真是讓人敬佩啊。”
“陶公過譽了。”
兩人看似彼此謙虛。
卻明顯各懷心思。
當天。
宴會罷。
劉備回了自己的臨時府邸,便已然聽到了陳宮的破口大罵。
“蕭雲!蕭輕揚!”
“他有意暗示那陶謙,非要使得我們兩家互相猜忌!”
“我們若再無徐州可駐守,今後還何來容身之地!”
陳宮連連怒罵,臉色鐵青。
從決定趕赴徐州開始。
他們的任何一舉一動,都完全都那蕭雲給玩弄在股掌中!
“先生不必如此,天下之大,怎能沒我等容身之處?”劉備態度恭敬,拱手言道。
陳宮長長嘆息:“哎!我只恨那蕭雲太過奸詐啊,本來,我意將替主公拿下徐州,得一安身之處,可誰知,我等的心思,全都那蕭雲看透!”
“還有那陶謙,世人都稱他是仁義之君,我看就是一個奸佞小人!”
“他說的好聽,要送徐州與你,可他卻在帳布後暗設刀斧手!!”
劉備沉默不語。
片刻後,他還緩緩開口:“先生可還有良策?”
陳宮深吸了一口氣,仔細琢磨一番:
“我料定,蕭雲不會在此常駐。”
“他若在徐州,我們寸步難行!”
“看來,只能等他離開徐州,我們在做抉擇了。”
劉備思量一會,也嘆了口氣:“只能如此了。”
“我不過五六千人馬,卻都能被那蕭雲屢屢當做強敵算計……”
“被這等梟雄當成對手看待,卻不知,是福是禍啊。”
說著,劉備長長嘆息。
……
當晚。
徐州城數里外。
曹營中。
“報,劉備派人送來了一封信。”
“恩……讓我猜猜看,他定是先吹噓我一番,再表明其守城之志,勸我退軍。”
“果然如主公所料,主公請看。”
曹操放下了竹箸,一手拿著飯碗,一手拿過竹簡讀著。
看罷,他冷笑了一聲,扔了那竹簡,繼續拿起竹箸吃著飯:“果不出我所料,他願意守,就讓他守。出不了十天,徐州必破。”
這話,並非曹操妄言。
七天的攻堅下來,徐州城中的守軍已經傷亡慘重。
再有十天,徐州,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這時,夏侯惇走了進來。
“主公,蕭雲派人送來了一封信。”
“蕭雲?他為何會給我送信?莫非……是劉備之事?”
曹操神色微變,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念與我聽。”
“喏。”
夏侯惇攤開竹簡,可當他看到那上面的字時,臉色卻是一僵。
曹操抬起頭,眉頭擰緊:“慌什麼?他寫了什麼,能讓你如此作態?”
聞言,夏侯惇眼神異樣:“回稟主公,這上面……只寫了兩個字。”
曹操警惕言道:“哪兩個字?”
夏侯惇嚥了咽口水。
“兗州。”
剎那間,曹操手中的竹箸停滯片刻。
“兗州?他為何會寫上這兩字,難不成,他還敢偷襲我的兗州不成?”
說著,曹操冷笑了一聲:“長安據兗州起碼半個月的路程,一個來回就是一個月,他若敢從長安抽兵, 就不怕袁紹會偷襲他的長安嗎?”
話音未落,程昱匆匆而至:“主公,敗報到了。”
曹操瞪大眼睛:“兗州出事了?”
程昱硬著頭皮:“昨天辰時,有一支輕騎打著袁紹的旗號,偷襲了兗州,攻破了城,城中我軍殘部,正在浴血奮戰中……”
聞言,曹操勃然大怒。
“嗯啊啊啊!”
“砰!”
扣了一桌子的飯!
曹操氣得直冒青煙:
“袁紹他向來色厲膽薄,優柔寡斷!”
“當初十八路諸侯聯盟時,他進也不進是退也不退,浪費多少次大好戰機!”
“函谷關 一戰時,許攸幾度提議,他卻猶豫再三,使得那蕭雲全身而退!”
“怎麼現在打起我來,他卻如此果斷決絕??”
程昱深吸了一口氣:“這支軍來的極其神秘,我軍至今不知此支兵馬是從何而來……”
“主公,在下懷疑,會不會是劉備向袁紹發出了求援信,才會讓袁紹肯下定決心,偷襲了兗州……”
然而,程昱的話還沒說完,卻被曹操當場打斷:
“不可能!劉備雖有大志,但此人向來胸有半點謀略,他哪裡來的膽識,竟敢讓那袁紹偷襲我的兗州??”
程昱沉聲道:“主公,那陳宮作了劉備的軍師。”
剎那間,曹操沉默了。
陳宮?
他對此人再熟悉不過。
當初,呂家村,他 殘殺呂伯奢全家,一句寧我負人毋人負我,氣得陳宮當晚拔劍而走。
曹操忽然笑了起來。
他慢悠悠拿起碗,用竹箸將案臺上的飯,一點點扒回了碗中:“這就不奇怪了,這就不奇怪了嘛……”
“原來是陳公臺在指使他,呵……”
程昱態度愈加凝重:“可是,主公啊, 如果我們失去了兗州,恐怕,我們今後會退無可退,這數萬大軍,就無家可歸了。”
曹操沉默良久,始終不做言語。
不對勁。
他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蕭雲是怎麼知道,那袁紹會攻兗州的?
莫非,是這倆人聯了手?
再者。
即便陳宮做了劉備的軍師,給那袁紹送信出此計……
可,以袁紹的性子,怎會這麼快就突然攻伐兗州?
“傳命, 全師即刻回守兗州。”
“至於徐州……”
“等兗州太平再說吧。”
……
與此同時。
冀州。
慌亂一片!
府邸裡。
袁紹勃然大怒。
“是誰不聽我軍令,暗中調動了一萬兵馬,偷襲了曹操的兗州?”
“倘若曹操因此來找我,我如何應答?”
全場沉寂。
沒人敢說話。
說實話,這些人也是懵逼一片。
兗州被偷襲了。
偷襲兗州的人, 打的還是袁紹的旗號。
這???
開玩笑的吧!
許攸站出一步:“主公,在下以為,攻曹操者,並非是我軍部下。”
“如今,主公的注意力,全部都 落在了長安,我們正需要曹操將蕭雲長安的守軍吸引走,又怎會去害曹操?”
“只怕……是有人故意拌作我軍模樣,想要引起我們與曹操之間的矛盾。”
袁紹眉頭擰緊:“你覺得,會是誰?”
許攸思索片刻:“蕭雲。”
“曹操的兗州被偷襲,只對蕭雲最為有利。”
“函谷關一戰,也是蕭雲繳獲我軍器械最多。”
“他人 ,基本再無可能。”
“只是……在下實在是想不通,我軍日夜都派出探騎,留意著長安那邊的舉動。長安從未往兗州方向發過一兵一卒。那蕭雲,是如何憑空變出的一萬大軍,又拌作了我軍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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