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句話,一眾下人都知道要怎麼做了。
而那廂,慕雪前腳將房門從裡面給關上了之後,後腳便換了一身素白色的衣衫,也卸下了頭上奪目的珠寶,一襲長髮傾瀉而下,如江南小女兒,清麗入人心。
因為她知道去那青雲寺是要祭奠海楓哥哥的父母親,這樣清麗的一身,略表自己的哀悼。
王府後門一般都是用來購買廚房的蔬菜和肉食,也有專門的人看守。
去往後門的路這慕雪嫁來這麼長的時間已經都給摸清楚了,也知道今天那個守門的人每次都會花一刻鐘的時間去偷懶喝上兩口熱酒暖了身子才會去看門。
就這樣在王府裡面東躲西藏的,很快就靠近了王府的後門,她此刻正在一眾粗壯的柱子之間,探頭探腦的看向那狹窄的後門處。
在看到那邊的那個小廝跑到房間裡面去喝酒的時候便將披風上面的帽子給戴上了,將自己的整張臉埋起來一大半,而後又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發現無人便小碎步般的飛了過去,深怕叫人看見了。
其實那小廝要去的房間就在離後門百步遠的地方,他剛拿起桌子上面溫好的酒水,正要就著花生米喝上兩口的時候,透過窗戶卻看到後門那兒唰的一下,快速的閃過一個女子的身影。
他當即就瞪大了自己綠豆大的眼睛,手中的酒壺都來不及放下,嗖的一聲竄出了房門追了過去,口裡還高聲的喊:“什麼人?方才到底什麼人?”
邊喊便跑,可是等他跑到那後門邊,往外面一站,左右一瞧卻沒有發現有人影。
他抓著手中的酒壺,看著那兩邊堆滿了積雪的巷口喃喃自語:“難道是我今天酒喝多了,剛才眼睛看花了?”
回應他的只有寒冷入骨的北風,既然沒有瞧見人那估計就是自己方才眼睛看花了,可是他總覺得怪異,忽然間覺得手中的酒不香了,粗魯的砸吧了兩口便將酒水給放回去了。
其實慕雪並沒有走,她剛竄出後門的時候就聽到這小廝在那邊高聲的叫喊了,這巷口還長呢,這麼跑的話,肯定要被發現,所以她一聽到有人叫喊便屏住了呼吸,靠門邊的陰影裡面站著,這王府裡面的人要不是完全的走出來,根本就發現不了她。
她聽著這人叨咕了兩句之後腳步聲便遠了去,這慕雪才狠狠的鬆了一口氣,這才算是真正的出了府。
才上街,她就找了一個腳程比較快的馬車,一上車便悶頭坐了進去,紅唇吐出一句吩咐來:“去臥龍山的山腳,我要去青雲寺,越快越好。”
此時太陽已經升得老高,慕雪的心中著急,又想著這一趟若是冒著風險過去卻沒有瞧見人,這該是怎樣的無奈。
臥龍山不愧叫做臥龍山,這座險峻的山峰高聳入雲,山頂之上常年的煙霧繚繞,似神仙鋪了紗,又似是天上與這世俗凡間的隔斷,青雲寺的鐘聲高遠悠揚,在這一眾迷霧之間來回悠然飄蕩,更顯縹緲。
國寺也不愧為國寺,僅僅只是山腳處,大戶人家等待的馬車便一排排的栓好了,那些個車伕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坐在那暖亭裡面等候自家的主子下來,況且今天的陽光這般的好,也有未婚的善男信女一起攜手來國寺裡面求姻緣。
慕雪在一眾馬車裡面找到了四角燈籠上面刻著慕字的馬車,當即就走了過去。
車伕姓張,是將軍府的老人兒了,見到那邊有人靠近自家的馬車,便連忙放下了手中的茶壺,走了過去。
慕雪身著寬厚的風衣,還帶上了帽子,那車伕自然沒有認出是慕雪來,等到走進了這才發現是慕雪,當即驚訝的張口道:“王妃,您,您什麼時候來的啊?”
慕雪轉回身,看向了那邊蜿蜒向上,似乎沒有盡頭的羊腸小道,問他:“張伯伯,海楓哥哥去了多久了啊、”
“也沒多久,今天早上老爺找少爺說了會子話,出發的時辰比往年晚了些許。”
“嗯,張伯伯,爹爹在府裡身子可還好吧?”
“老爺身子硬朗著呢,王妃寬心,不過今兒王妃您這過來是”
往年時候也是這個車伕送慕海楓和慕雪一起往這青雲寺來,自然也知道一些事情的。
“我有事情要找海楓哥哥,既然海楓哥哥沒有去多久,那我這便追上去,你且好好看著馬車便是了。”
“是,老奴知道。”
知道那人還沒有走太長的時間,慕雪抬腳便要過去追。
世人皆知上山容易下山難,所以青雲寺妥帖的設了兩條主路,一條上山主求仙拜佛,一條下山融世俗凡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