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一次慕雪踏足扶雲殿,這扶雲殿建的寬敞又大氣,一應的假山噴泉與亭臺閣樓,絲毫不比慕雪的鳳鸞殿差。
怪不得這玖佩從她進門的第一天起就開始在她的面前嗷嗷叫,確實有嗷嗷叫的本錢。
只是這扶雲殿的下人都被玖姨娘給嚇怕了,除了恪守本分機械的做事之外,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玖佩派了果翠在外面等著,老遠就看到王妃帶著一隊人進了扶雲殿的大門,當即就進來通風報信了。
可是她闖進來的不是時候。
玖佩正一個人坐在妝臺前面,惡狠狠的盯著鏡子裡面自己受傷的那半張臉。
果翠闖進來,推門的瞬間亮光一下子就打在了玖佩的身上,她似見不得光的毒蛇,猛地被亮光照耀,她抓起桌子桌子上面的茶杯狠狠的朝著果翠的方向砸了去。
茶葉與水漬活著茶杯的碎瓷屑瞬間落滿了整個光潔的地板。
果翠被這陣仗給嚇到了,當即就跪了下來。
“你進來做什麼?”
咬牙切齒的,給果翠嚇得一個哆嗦。
而後戰戰兢兢的小聲回話:“王妃帶著下人,已經到了咱們扶雲殿了。”
玖佩的臉上瞬間閃過欣喜,之前時候她往鳳鸞殿去卻被人給攔了回來,她還以為慕雪昨天說今天要給自己瞧傷痕一事是哄騙自己的呢,所以今日才推脫了。
這下子人過來了他,她自然要高興的。
只要臉上的傷痕好了,到時候她肯定能夠真正成為王爺的姨娘的。
“不早說,哼。”
玖佩說完這話之後,便利索的給自己戴好了面具,而後披好了披風去外面迎接慕雪。
果翠聽到這話,覺得自己冤枉極了,只低著頭跟在玖佩的後面不敢說話。
“哎呀,王妃姐姐來了也不讓人通報一聲,倒顯得妹妹失了禮數。”
玖佩出臥房的門,見到那邊的慕雪步伐緩慢的過來了,連忙笑意盈盈的迎接了上去。
“快,本姨娘記得有王爺新賞的雨前龍井,還有本姨娘今天中午新制的糕點,快去拿來款待王妃。”
說話間,玖佩預備親親熱熱的挽上慕雪的胳膊,可是慕雪連忙往後退了兩步:“本妃這手受傷了,實在是碰不得的。”
“是呢,瞧我都高興糊塗了,忘了王妃的手臂受傷的事情了,現在可怎麼樣了?”
兩個人之間像是沒有發生過不愉快的以前似的,一前一後的進了這房內。
慕雪看著地上的碎瓷屑和水漬,用詢問的目光問向玖佩。
玖佩的面上閃過瞬間的尷尬,用責備的目光看向跟在後面的果翠,而後道:“這是方才果翠這丫頭不小心打翻了茶盞,我方才已經教訓過了,真是,叫姐姐看笑話了。”
慕雪可不管自己未曾過來之前這人是怎麼發火的,只是見到那邊的下人過來收拾,狀似無意的說道:“妹妹你倒是心善,這樣毛手毛腳的丫頭打碎了碗盞你都不肯責罰,這事情要是發生在我鳳鸞殿啊,我必定狠狠處罰她們、”
“哎,她們為奴為婢本就辛苦,我這個做姨娘的能體諒的就多體諒些。況且我也是從前也是下人來的,所以自然能夠知道她們往日的辛苦。”
論虛情假意,這兩個女人可都是高手。
明明彼此的心裡都恨不能把對方一口咬死才暢快,卻能坐在一起親親熱熱的閒話喝茶。
此刻玖佩將目光看向了慕雪的胳膊,關心道:“昨天聽說在書房王爺生了大氣了,這才傷了姐姐的胳膊,姐姐這胳膊如今怎麼樣了啊?”
慕雪小心翼翼的將胳膊給抬到了桌子上面,面上有些期艾,明顯一對不想提這件事情的樣子。
正此時,下人們將糕點與水果端了上來,慕雪的目光環視了一圈這間房。
目光略過房內每一樣都價值不菲的擺件,最終將目光定在了那邊的妝臺,越過那些琳琅滿目的眾多飾品,見到了掛在那邊架子上面整整齊齊的面具。
慕雪抬腳走了過去,手指撫摸上了一銀色的面具,有些唏噓的說道:“若是本妃沒有記錯,姨娘你今年也才十八吧,說起來姨娘你比本妃還要虛長那麼三兩歲呢,往日喊姨娘為妹妹,倒是鬧了笑話了,該喚您姐姐才是。”
“說的是呢,王妃若是不嫌棄,只管將我當姐姐,我這個做姐姐的,以後必定與王妃妹妹親親熱熱的,再不鬧從前那些不愉快的嫌隙。”
不過說著說著,這玖佩難過的垂頭,嘆了一口氣:“只是王妃妹妹您不知道,自從我的臉蛋毀了之後,我就與王爺一樣,甚少出門了,這大過年的見丫鬟們做完了手頭的事便告假,三三兩兩的結伴出門去逛花燈會,我啊,甚是羨慕呢。”
確實,從年三十的那天開始,京城的集市裡面都甚是熱鬧,觀花燈,猜燈謎,放煙花之類的,都是圖一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