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空氣之中充斥的盡是翻飛的粉末,一劍破風而去,毀了他的半間房。
男人的目光森冷,盯著她受傷的胳膊,見那鮮血肆意的染紅了她的衣袍,半句關心的話都沒有。
“給本王滾出這書房。”
慕雪同樣咬牙忍著,捂著自己受傷的胳膊,看著他一字一頓的說道:“王爺,嫁過來的時候,我從來不相信外面傳言說您是如何的殘暴不仁。可是在您給我木顏丹的時候,我甚至想過您是好相處的。縱使您常年不出門,一個人在王府之內孤僻成疾,可至少心腸不是黑的。可是今天我眼見為實,您與外人傳言的並無半點差別。”
他怒極反笑,抬手輕撫她脖子上面之前的那一丁點擦傷。
傷口本身就痛,這一個觸碰,她下意識的縮了一下身子。
“大不敬!!!”
一開口,定了她的罪名。
“欠收拾!!!”
再開口,給了她該得的處罰。
“從今兒起,你便是扶雲殿最低等的侍婢,去伺候玖佩。”
慕雪咬著唇的看他。
他會處罰的這麼重,不過是數罪併罰。
罰她之前不與自己通報一聲便出了王府,還與那個慕海楓不清不楚。
又罰她此刻不分青紅皂白的將他想成了出爾反爾的宵小之人。
更怨她什麼都不問清楚便在自己與慕海楓之間選擇去相信慕海楓。
這麼多的罪名,他沒有一掌打殘她已經是格外恩裳了。
他此刻也在氣頭上面,完全沒有去細細思考自己到底是因為她冒犯於自己而罰她,還是因為她偏袒慕海楓而罰她了。
他不想深究具體為何,只是想著一定要狠狠的收拾她,將這女人礙眼的犟脾氣給磨掉。
而磨她脾氣最好的去處便是玖佩的扶雲殿了。
“怎麼?不肯去?不去也行,去替本王喂小天霸如何?”
小天霸是那一隻一歲的吊睛白額虎,慕雪一想到要面對一個老虎,就打了一個哆嗦。
她想著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啊,萬一那老虎看自己不順眼把自己咬死了怎麼辦?
那玖佩雖然也挺可惡的,但是總比不通人話的老虎要便於溝通。
所以她選擇去扶雲殿給那玖佩看看臉上的疤痕。
只是此刻的慕雪沒有想到:動物永遠是動物,人有時候卻不是人。
動物很多時候往往要比人善良多了,它們餓了就吃,飽了就睡,只要沒有人隨意的侵佔它們的領地,便不會隨意的攻擊。
況且圈養的動物還沒有野獸的習性,不會隨意的咬人。
只見她思考了片刻將這話給應下了:“今天我已經答應了玖姨娘幫她治療臉上的傷,我還是去扶雲殿吧。”
“明天收拾收拾,你去那扶雲殿是做下人的,別再一口一口本妃的稱呼自己,你不配”
慕雪咬唇,將自己的身子埋的更低,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囁嚅著應下:“是,我知道了。”
“呵,知道了就好,退下!”
男人背過身,再沒有看她。
玄冥劍的刃是由萬年寒鐵打就,那麼大的劃傷,不好好用藥根本就癒合不了。
她手臂上面的鮮血滴滴答答,每走一步便有鮮血低落在他房間的地板之上。
而她方才站過的那一塊地方,鮮血已經滴滴答答的匯成了一小灘。
空氣之中有淡淡血腥的味道在蔓延,他在人走了之後目光落在了那一灘鮮血之上,回想起了自己腹下當初被那玄冥劍刺傷的時候,那種透入骨子裡面的森寒他到現在都還記得。
玄冥劍的刀鞘還在他的手邊,他的目光幽遠,看向了那邊牆壁之上盡/根沒入的劍。
他想著等幾時自己能光明正大將此劍賜給那慕海楓的時候,再拔出來吧。
他舒了一口氣,將刀鞘給掛在了懸劍臺上。
江辭一直在門外走來走去的,也聽到了裡面有刀劍入牆的聲音傳來,可是王爺王妃說話,他也不敢擅自進入。
書房的門被人從裡面開啟,慕雪潔白的手掌之上蠕滿了鮮血,開門的時候粘在了門上,清晰的血印之下,是慕雪已經失了血色的唇。
這劍果真非同凡響,傷害比普通的劍要高上那麼好幾倍。
她的臉色與唇色發白的厲害,這可把守在門外的江辭嚇了一跳。
“王妃,王妃您怎麼樣?”
慕雪虛弱著身子倚在門上,看著外面的風景,這樣斜斜的暖陽打在身上的溫暖真叫人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