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七看著王妃房間的燭火已經盡數滅了去,當即就坐到了桌子邊緣去,一邊盯著大門處謹防有人會進來,一邊磨墨,提筆開始寫字。
翡七是一個幹練的女人,她的字同樣一丁點也不拖泥帶水,言簡意賅的將事情給寫在了一張薄薄的信紙上面。
不過也不知道是紙奇特,還是墨汁奇特,寫在這信封上面的字並沒有停留太長的時間就消失了,往往是才些下一句話的時候,上一句的字便逐漸消失了去,只餘下一丁點的水漬,所以就算是一般人截斷了這封信,也不會知道里面的內容。
這就比較考驗暗衛的眼力了,得記得自己具體都寫了些什麼,免重複,免錯誤。
一封洋洋灑灑大概一百字的信很快就寫好了,而後她親自換好了夜行衣,又趁著漆黑無人的時候,輕輕巧巧的幾個起落便出了鳳鸞殿。
南宮離的書房之內,氣壓一派肅穆而低沉.
江辭跪在南宮離的跟前,一副負荊請罪的樣子。
此刻他的心裡恨不安定,這翡七犯了錯,他就像自己犯了錯似的,戰戰兢兢,他不知道王爺在知道翡七是宮裡派過來的眼線之時,王爺會對翡七有什麼樣的處罰。
而南宮離只是負手而立的站在一堵牆前,牆壁上面掛著山河社稷圖,他似乎一心在觀賞著跟前的山河社稷圖,根本就沒有將江辭的話給放在心上。
南宮離之前的時候就懷疑過翡七,果不其然現在稍微給翡七一個機會,她就迫不及待的暴露了自己。
陪慕雪回將軍府,是一個一箭雙鵰的決定。
他得知道這翡七到底是為了皇宮裡面的誰在服務,若是皇后娘娘的眼線,就算她是府裡的老人,他同樣會毫不留情。
“翡七出去了?”
江辭的面色晦暗,聽到這話連忙頷首回話:“據鳳鸞殿的暗衛回話,好像是出去了。”
“好像?”
南宮離揚著調子反問,不悅的說道:“好像這樣不確定的事情,你也敢在本王面前說?”
“暗衛說當時天色太暗他也沒有看的太清楚,不過若是翡七真的出去了,現在肯定就不在王府裡面,屬下願意去替王爺您勘察,確認一下這翡七到底可還在王府裡面。”
“呵,若是她真的出去了呢?”
南宮離垂問的話讓江辭不知道怎麼回話。
南宮離還在心裡盤算著這翡七到底是為了誰而服務的,江辭便耐不住性子的替翡七說好話了。
“王爺,這翡七到底有沒有將府裡的訊息給偷偷的遞出去尚且不確定,況且王爺您也知道翡七在王府裡面也已經伺候這麼多年了,所作所為皆是為了王府著想,她肯定不會做出什麼背叛王爺您的事情來的。”
南宮離負手而立的站在原地靜靜的聽著,直到他的這一長串的話說完了,南宮離都沒有給出什麼回應來。
這樣冷漠傲然的態度讓江辭很是難辦,就像是油鹽不進的硬骨頭,難啃的很。
“江辭.”
南宮離從來都知道江辭喜歡翡七,此刻他連名帶姓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是,屬下在。”
他轉回身,居高臨下的審視著這個從自己記事開始就陪在自己身邊的江辭,他們之間的關係是除了主僕以外還可以說上幾句話的朋友。
“是不是有一天,你會為了翡七而背叛本王?”
南宮離問的有些直接,江辭知道王爺看似孤高冷傲,其實心裡的安全感比誰都低,怕極了身邊的人會背叛自己。
不過針對這個問題,江辭並沒有猶豫,當即斬釘截鐵:“不會。”
這斬釘截鐵的不會二字落在南宮離的耳中,他似放下了心頭的大石頭似的,微不可見的舒了一口氣。
“去查清楚今夜她到底有沒有出府,若是出去了,訊息又送到了哪個宮裡面去,明早來回話。”
南宮離沒有說該怎麼去處置翡七,丟了這麼個任務給他。
江辭也不敢再多問王爺以後打算如何去處置翡七,接下了這個命令之後便退了下去。
他退出了書房之後,打算直接趁著夜色要潛入翡七的房間裡面去。
慕雪睡得早,許是晚上貪嘴喝多了兩碗湯,她叫尿意給憋醒了.
她摸索著在黑暗之中稀稀疏疏的將外套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又拿著一支點燃的蠟燭開了門往茅房去。
可是這廂才出房門,這慕雪模模糊糊的似乎看到有個人影往翡七的房間裡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