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了一眼床榻上面滿頭大汗的慕雪,嘖嘖感嘆。
不過感嘆完了之後她便取下了腰間別著的匕首,手指還在一眾花鈿之間細細的描摹了一番。
語氣之間不無得意:“這可是當年王爺親自贈給我的匕首,我可是日日都帶在身邊呢。”
看到她掏出匕首,翡七的瞳孔猛地睜大,慌忙跪地:“玖姨娘,還請您放過王妃吧,她第一天來,不知道府裡的規矩啊。”
這王府裡面的規矩沒有皇宮裡面的規矩來的多。
但是最主要的一條規矩便是不許提玖姨娘臉上的傷。
更不許提王爺面葉面具後的那半張臉。
這慕雪第一次照面就往人的痛處用力的戳,玖佩不想弄死她才怪了。
“呵”
玖佩冷笑,將匕首拔出了刀鞘。
發出刺耳的一陣爭鳴之聲,這玄鐵造就的匕首就是不一樣。
無盡冷漠的鋒芒自刀身發出,更顯尖銳與鋒利。
“我呢,也想放過她,可是王爺的命令都擺在那兒了,江辭那下人不中用,還得勞煩本姨娘親自來動手。”
說罷,她便將刀鞘一扔,刀尖便要往慕雪彤紅的臉蛋上面劃去。
“不要啊,玖姨娘,求您了,您就繞了王妃吧,她這高熱不退,已經是受到了處罰了啊。”
焦急說話間,翡七一個傾身上前就拉住了玖佩拿著匕首的那隻手。
“將這礙事的丫頭給我拖下去。”
玖佩是帶著人來的,很快就有兩個年重力壯的老嬤嬤上前將翡七給拉扯了出去。
翡七被拉扯了出去,房內就只剩下玖佩和果翠二人了。
“果翠,明兒個記得告訴王府裡面所有的下人,王妃的臉,是王爺派人來劃花的,知道麼?”
此刻房內昏沉的燭火之光明明滅滅的映照在她側臉的面具之上,更顯她的狠辣無情。
果翠站在不遠處,總覺得此刻彷彿有看不見的惡魔附在自家姨娘的身上,陰毒的嚇人。
玖佩吩咐這話的同時,手中匕首的刀尖已經刺破了慕雪臉上的肌膚,殷紅刺目的鮮血沿著慕雪的側臉滑落,在她潔白的側臉之上留下殷紅的印記。
很快,便有淡淡血腥的味道充斥在狹窄的床榻之上。
又似乎只有鮮血沸騰的熱度才能讓玖佩發自內心真正的快樂起來,她瞧著慕雪已經被毀了的臉,發出陰側的笑容。
房內靜悄悄的,這笑聲便顯得格外的駭人。
不遠處的果翠聽著這笑聲,直覺頭皮發麻,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了。
“看你還說我,看你還說.”
她在慕雪的臉上寫了一個字,鮮血粘膩不堪,慕雪的整張臉已經面目全非了。
遠遠看過去恐怖的很。
床榻上面的慕雪能夠感覺到鑽心的疼,感覺到有人用冰涼刺骨的刀刃在自己的身上招呼,卻如同夢魘了,這樣鑽心的騰疼痛都讓她清醒不過來。
鳳鸞殿的燭火亮了一整夜。
萬籟俱靜,房內靜悄悄的,只有一個燒炭的爐子還在嗶啵著細微的聲響。
翡七紅著眼眶給慕雪清洗側臉,擦拭側臉之上的血跡。
然後又小心翼翼的給慕雪包紮傷口。
最後又將熬藥的爐子給搬到了殿內,她一邊看著火,一邊防著王妃半夜醒了,一整夜都沒有閤眼。
床榻上面的慕雪尚且還沒有醒來,側臉和膝蓋兩處鑽心的疼痛便率先襲擊了她的腦海。
所以可以肯定的說,慕雪這一次是被活活痛醒的。
慕雪的左臉痛到不行,此刻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已經被包紮好的臉,惶恐的瞪大了眼睛。
“怎,嘶,好疼”
慕雪預備說話,但是隨便動一動嘴便扯痛了左臉的傷口,痛的鑽心。
慕雪的腦袋昏沉不濟事,嗓子也乾涸可怕,火燒火燎的跟被燒紅的鐵棍燙了似的。
她想喝水,趁著手肘想要起身,卻扯痛了那包紮好的左膝,這前前後後加起來的疼痛讓慕雪渾身都在哆嗦。
下意識的嘶叫了一聲,旋即喘著粗細的暗自低聲咒罵道:“上輩子活到二十多都沒受過這麼多的痛苦,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她獨自腹誹的聲音將那邊在打盹的翡七吵醒了。
三步並作兩步的穿過屏風,翡七看著床榻上面這麼快就醒來的慕雪,驚喜道:“王妃,您醒啦?”
慕雪被她這一個猛地出聲,嚇得魂魄都差點離了軀殼。
“你”
“王妃可要喝水麼?奴婢給您倒、”
翡七看起來有些高興,並沒有因為苦守一個晚上而有所不滿。
慕雪確實渴的不行,此刻她連續小心張嘴的喝了三大杯的溫水,等到嗓子稍微的舒服了那麼一點,慕雪才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剛剛你有聽到什麼麼?”
翡七疑惑,卻還是老實的搖頭了:“奴婢之前在那邊偷懶打盹沒聽到王妃說什麼。”
慕雪松了一口氣。
撐著手肘坐直了身子,翡七將那邊她熬了一晚上的藥給端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