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慕雪正在剝花生的動作一頓,將一粒花生仁快速的塞到了嘴巴里面。
玄衣華服的男人越過屏風緩步的往這內殿裡面走了來。
慕雪屏住呼吸,不安的等著,而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地上的紅蓋頭撿了起來,慌忙的給自己蓋上了。
南宮離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那女人乖巧的坐在床邊,腳邊散落了一地花生和桂圓的殼。
鳳冠呢,給拋在一邊。
整個房間看起來亂糟糟的。
而更讓他糟心的都不是這些,而是那個女人。
慕雪其實早就在心裡打鼓了,眼見著他走近了,她不安的舔了舔唇。
他來了.
他真的來了.
相傳那個視人命如草芥的混世大魔王來了。
黑色金絲皂靴停在離她三步遠的地方,他靠的不近,慕雪卻感覺到了他周身散發的那冷漠氣息。
“撕拉.”
男人一個揮手,火紅的蓋頭便如同一團烈火,在空中鳳舞飛揚了一瞬,而後輕飄飄的落了地。
一道淡淡的目光便落在了慕雪的身上,肆意打量著她,
慕雪仿若有一種被人剝光了衣服細細檢查的錯覺,臉色驀然就紅了。
不過等她抬頭的時候卻立馬呆住。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神秘的男子。
帶著面具,慕雪能夠看得到的只有他銀色面具之下那一雙清冷無情的眼,還有那薄唇。
娘說,嘴唇越薄的男人,薄情薄倖。
不過單看他外面的那半張臉,簡直可以用俊雅天成四個字來形容。
又給人一探究竟的神秘之感。
不過慕雪知道,面具之下的那半張臉是他的逆鱗。
誰碰!誰死!
思及此,慕雪不由得起了小心思。
若是沒有毀容,這男子該有一張怎樣顛倒眾生的面龐。
帶著面具的男子朝她緩步而來,那周身散發出生人勿進的氣勢,簡直讓慕雪窒息。
停在她的跟前,兩個人近的幾乎要親上了,呼吸甚至都噴灑在她的側臉,讓她心中躁動不安。
這男人不過是湊近了仔細的看,他對這種瘦的只剩下骨頭的女人可不敢興趣。
她確實消瘦的可怕,跟中了毒似的營養不良。
嬌弱的只需要他輕輕一個揮手,她便可以香消玉殞。
只是那雙眼睛乾淨透徹,是他在她身上尋到的唯一能看的下眼的地方。
“餓了?”
他薄唇輕啟,聲線似乎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嗯。”
在他的跟前,慕雪覺得見了鬼,她居然不自覺的想臣服。
也不自覺的想收起自己的大大咧咧,想規矩聽話。
“我從早上到現在天都黑了,就吃了這麼點東西。”
說話間,她的目光落在地上的那些花生殼上面。
“這位王爺,我們呢雖然還不熟,但是您可以讓人上膳麼?好歹我也是您派人去將軍府抬來的,我這要是成為第一個被餓死的王妃,這傳出去,對你王府的聲譽多不好,對叭?”
試探性的問話間她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是真的餓到眼冒金星了。
“有,敢吃?”
對於外界傳言他如何的兇殘不仁,傳言他的府裡就是第二個閻羅殿,連東西都是帶著毒的。
他雖深在王府不出門卻都是知道的。
他就不信這個女人敢吃他的東西。
他的語氣一貫冷漠,不帶任何的溫度,一如窗外冷冽的寒風。
女人聞言一個聳肩,萬分無所謂。
“做個飽死鬼,吃的飽飽的。我這人呢,好強的很,黃泉路上我肯定比別人跑得快,我要做那個跑的最快的一隻鬼。”
“為何呢?”
“畢竟我可是您這離王府裡面走出去的鬼,怎麼著也不能丟了您的臉不是?”
聽她這豪氣雲天的話,他的唇角破天荒的勾起一抹不易覺察的微笑。
倒還是個有趣的人。
不過他此刻面容未曾有任何的變化,慢條斯理的把玩著手中的玉扳指。
“你不用急著去投胎了,望你做人更好強,別浪費了你頭頂上面頂著的王妃兩個字。”
說這話其實是承認了她是這王府的女主人。
但是他根本沒有給慕雪反應的時間,只見他對著身後候著的管家冷漠吩咐:“去備膳、”
吩咐完了之後他便傲嬌的一甩袖袍,離開了這間婚房。
其實此刻天色還早,剛擦黑而已。
慕雪瞧著他玄色的衣袍消失在門邊,心想著這冰塊似的冷漠王爺今夜八成是不會過來了。
所謂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
他走了之後,慕雪才鬆了一口綿長的氣,才敢肆意暢快的呼吸。
慕雪餓的狠了,看到這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眼睛都冒綠光了有木有?
這小霸王立馬的坐到了桌子前面,毫無形象大吃大喝有木有?
有有有!!!
說她毫無形象絕對沒有冤枉她。
她立馬整個人都盤腿坐在矮榻之上,連鞋子都沒脫。
跟前擺著大魚大肉,勾動她肚子裡面的饞蟲。
擼起手袖,摩拳擦掌,利索的扯下一個大雞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