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前,裴闕準備出門時,突然接到宮裡的密令,說是太子不行了,讓他和裴首輔一起進宮。
等他和裴首輔進宮後,皇上和皇后都在,還有其餘幾位輔佐大臣。
皇后這會已經哭得說不出話來,坐在軟榻上,見到裴闕父子,低低地喚了一聲首輔,便又低頭拭淚。
裴闕來著就是個次角,一應謀劃都有她父親和雲家的人在說。
他側立在殿內的角落,聽他父親建議司禮監可以開始拿備好的東西,又聽雲盛興罵他父親咒太子死。
裴闕聽著他們的爭論,他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太子這病不是突然來的,已經拖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司禮監那早就備好了東西。他父親的建議並沒有錯,只是在這種傷心的氣氛裡,觸了雲盛興的痛點而已。
從皇上登基的二十幾年裡,雲盛興作為國舅爺,又有個仁義寬厚的太子外甥,在過去的二十年裡可以說是風光無限。若是日後太子登基,雲家便還能再風光十年甚至二十年。可眼下太子馬上就要薨了,雲盛興過往的美夢也要碎了。
裴闕聽得無趣,餘光已經把殿內中的人都掃過了一遍。
其實就算他和他父親,與雲盛興的目的也是一樣的,他們都是為了家族,為了自己的利益在做爭論。
誰都沒有在真的關心太子什麼時候斷了那最後的一口氣。
裴闕想到了安芷,今晚他本來和安芷他們約好的,這都幾天沒見安芷了,結果卻遇上這種事。
隨著內殿裡傳來的一聲哭嚎,裴闕跟著其他人一起磕頭跪下。
這場奪嫡,現在才是正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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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賀荀相處久了之後,安芷覺得她跟賀荀其實並沒有很多話聊。眼下就是沒話聊的場景,半個時辰過去了,酒喝了飯也吃了,他們倆人聊的最多的就是以後的藥材要如何賣,其餘半點沒有在談論。
“世子,我看天色已經不早了,裴四爺可能有事被絆住了,今天不如就先到這裡吧?”安芷提議。
賀荀知道一個女人在外面待太久不好,主動提出送安芷回去,但是被安芷給拒絕了。
“不敢勞煩世子,我本就是偷偷出來,你送我回去目標太明顯,若是被人認出來那就不好了。”安芷笑著起身,她拿了桌上的一塊綠豆糕,放在冰露手上,又給自己拿了一塊,俏皮地說。
賀荀可不敢讓安子自己回去,要是路上有個什麼事情,裴闕可是會要他的命,“那我不親自送你,我派兩個人在後頭遠遠的跟著,既是我約的你出來,那總要知道你平安到家才能安心。”
安芷:“那就勞煩世子了。”
從春風樓回家的路上,安芷都在想裴闕是去哪兒了,她覺得能讓裴闕失約的事情,一定不是小事。
不知不覺中,她甚至有點在擔心裴闕會不會出了什麼事,可轉念想到像裴闕那麼厲害的人怎麼可能出事呢,便又開始思考到底是什麼事絆住了裴闕。
等下了馬車後,她跟冰露轉了一個彎,到了後門。
春蘭給她們開了門。
在安芷剛跨過門檻,春蘭在栓門時,她們就聽到了國喪的鐘聲。
冰露和春蘭都嚇傻眼了。
“是太子!”安子喃喃地說了一句,“快點走,咱們快回去換衣服。”
太子薨逝,百官戴孝。安芷雖說不用去宮裡跪拜守孝,但是這會兒喪鐘響起,她得去正院一趟。
走到最後,她幾乎是用小跑的。
難怪裴闕今晚沒有來,肯定是在宮中處理太子的事,就是不懂宮裡如今是個什麼樣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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