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d看著面前身穿麻衣，整個人渾身殺氣，半張臉毀容，半張臉猙獰，大約四五十歲，一隻眼睛還被戳瞎的男子，感覺有些震驚。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醜的男人？
“你就是黑金？”
“自然是我。”黑金點點頭，身後還站著幾個精壯男子，同樣身上散發出不符合他們年紀的殺氣與野性，彷彿個個都是頭惡狼。
老許在旁邊喝了口茶，說道：“柬埔寨最大地下拳館館主，黑市拳賽最大金主，我聽過你。”
“聽說過就好了。”黑金露出一絲笑容，全是黑漆漆的一口老黃牙。
“我今天來，召集你們，目的很簡單……就是幹掉靚箏。”
“你說幹就幹啊？你有什麼本事？”大d坐在沙發上不屑道，在我家你說話還這麼屌？
“當然有。”黑金打了個響指，身後走出一深黑面板男子，猛然一拳砸出，面前的木桌玻璃瞬間炸裂，連帶著實心的木桌硬生生被砸出了個洞。
那男子又輕輕一拽，木桌輕易被掀開，並且洞口周邊還產生了裂紋。
“嘶……”見到這一幕，老許和大d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不是，哥們，你他媽葉問啊？
力氣居然這麼大？
“而這個，還是我身邊，最弱的那一個。”黑金看著兩人的表情，眼中有些得意，也有些輕蔑。
“我這些狼崽子，被我養了十幾年，從小與狼廝殺，每一個幾乎都是單挑惡狼將其生吞活剝後殺出來的，你覺得打一個古惑仔，如何？”
“屌，真的太屌了！”大d目瞪口呆的看著黑金。
“要是一個，或許打不死靚箏，可要是一百個一千個，那不得真把靚箏當皮球踢？”
“靚箏這次是死定了啊！”
老許也是非常吃驚的看著那青年，不明白一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為什麼能爆發出這麼強悍的力量，真的太恐怖了。
“一百個沒有，最多五十個。”黑金喝了口茶，緩緩道。
“我在東南亞，還有很多生意，怎麼可能把全部人派過來？”
“剩下的，還得看你們。”
“看我們？”大d有些猶豫：“黑金先生，我不是不能派人，有多少人都能派，起碼上千……可不要忘了，這些人都是雜魚。
至少對比你的人，都是雜魚。
真要派過去跟靚箏對打，別說能不能打贏，不拖後腿都算好的了。
畢竟出來混都是求財，又不是真的天天打打殺殺，或者像你們那邊，玩人肉賽，直到另一方被活活打死，才算是勝利的那種火拼……
因此，看你自己怎麼選了。”
大d雖然沒聽說過黑金，但那邊的單挑規則還是清楚的。
非常黑暗，堪比人吃人。
不是要定輸贏，而是定生死。
誰死了誰就輸，誰活著誰贏。
要是兩個都死了，那就算打平。
在這種情況下的廝殺下，能殺出來的拳手都是高手。
至少是殘暴狠辣，沒人性。
這麼一對比，古惑仔還真的比不過這些黑拳手。
甚至拖後腿都是必然的。
“誰說我要跟靚箏，在尖東或者油尖旺火拼了？”黑金一臉戲謔。
老許在旁邊眼睛一亮：“黑金先生，那你的意思是？”
“來之前，我已經查過了，很多仇人對於靚箏，都派過很多人暗殺。有刀手、槍手、泥頭車和轎車……但無一例外，他都化險為夷，也可以說是大難不死。”
“很明顯，靚箏就是佔據了本地優勢，才能多次化解危機。不然他憑什麼能在這麼多殺手中逃脫？沒道理真的像武俠小說一樣開了神打吧？還是說他能有什麼特異功能啊？”
黑金一臉輕蔑的看向兩人，大d和老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什麼特異功能神打……
他們都不信這個。
但黑金說的，還真的不無道理。
之前大d和老許就沒想過，靚箏為什麼能夠多次化險為夷。
現在看來，靚箏應該就是個地頭蛇，很能利用地理優勢，次次化解各種生命危機。
這樣就能解釋的通了。
也不可能說靚箏有九條命吧？貓都沒他這麼屌啊。
“那你想怎麼做？”大d率先問道，老許也看向黑金。
“很簡單，把人引出港島，再找個地方公平對決，絕對能夠打死他！”黑金直接說道，這是他早就想好的了。
首先就不能讓靚箏有地理優勢，其次是公平，公平，還他媽的是公平，絕不能讓對方有下黑手的機會。
黑金對自己的人很有自信。
因為都是他幾十年一個個訓練出來給自己賺錢的，如何不自信？
只要公平對局，他保證能夠一次性把靚箏和靚箏的人殺幹殺盡，絕無後顧之憂。
到時候贏了就大撈一筆，然後回到柬埔寨，誰能把自己怎麼樣？
爛命龍帶去濠江的十幾個拳手，全是黑金培養的精英，就是為了過去搶賭場，給自己開拓拳館分部的。
哪能想到被靚箏幾個炸彈，一下子全給炸成肉泥。
黑金要是不報這個仇，他也不會大老遠跑來港島了。
畢竟這十幾個死掉的拳手，在東南亞那邊就可以一年給他賺上千萬。
這筆賬怎麼也得討回來。
“比如五百人對打五百人，只允許刀劍，再找一些有能力有威望的江湖巨頭出來做見證……這樣的話，保證公平的前提下，用我的人做保底，一下就能把靚箏的所有人趕盡殺絕。”
黑金指了指剛才一拳打爆桌的青年，說道：“他的實力，你們相信也看明白了，這種人我一抓一大把。”
“但同樣，不可能全部拉過來，最多五十個。”
“剩下的人，你們自己解決。”
“這是想讓我們的人當炮灰啊？”老許意味深長道。
“老許，你什麼意思？”大d轉過頭有些詫異。
“黑金剛才已經說了，他的五十個拳手當保底，那麼自然而然就是讓我們剩下四百多號打仔當人海戰術，慢慢耗死靚箏的人了。”老許解釋道。
“畢竟就像鬥地主一樣，你見過誰一來就開王炸的？”
“原來如此。”大d恍然。
不過也是，人家大老遠的過來，一點兒好處都不要，就是要幹掉靚箏，沒道理還讓別人打頭陣。
更何況對方的實力也看到了，這種人也不可能打先鋒。
因為一旦疲軟了，那就會成待宰羔羊。
“我同意了，我出二百五十人。”大d立馬咬牙切齒道：
“靚箏這王八蛋坑了我一把，我怎麼也得出這口惡氣！”
“我已經跟老闆談過了，他清楚這件事跟你無關，就是靚箏的陰謀。”老許淡淡道。
“既然我們三方都跟靚箏有仇，大d也願意出兩百五十人，剩下的……你自己怎麼打算？”黑金看向老許。
“只要你新記肯出人，那這次就能開打了。”
“地點在哪兒？”
“煙花臺。”
煙花臺就是個孤島，四面環海，與港島濠江交界。實際上就跟九龍城寨是差不多的地方，都是三不管地帶。
只要人死光，隨便一埋，那誰也不知道這裡發生過什麼。
畢竟濠江和港島都是不同陣營的人在管理，遲早迴歸，再加上還是交界處，更是個荒島孤島海島，在這種地方進行大規模械鬥再合適不過。
畢竟不管是濠江還是港島，他們都巴不得這些古惑仔死多點兒。
因此別說拒絕了，他們自然巴不得他們趕快開戰。
更別說還是三不管地帶，想管他們也管不了多少。
說不定雙方火拼，還得請兩個地方的差佬見證。
以免單方面下黑手，黑吃黑。
“靠，去這麼遠的地方啊？幹嘛不去港島的洲島？東龍島，火石洲，哪個地方不比煙花臺那邊好？”大d罵罵咧咧了起來。
黑金笑了笑：“我在濠江那邊養了很多槍手，也有關係有人脈，還有槍。冷兵器打不死，那就用熱武器啊！
你不會認為我真的這麼傻，只為了選個地方好打架吧？
到時候真打不過，那就把除了我們之外的人全殺了，我們不還是贏了麼？而且還是雙贏，贏兩次啊！”
大d不可置信的看著黑金。
就連老許都被驚住了。
媽的，原來你才是最沒人性的！
這下兩人算是明白了，跟黑金合作算是沒選擇的選擇。
因為這傢伙壓根不講規矩，更是心狠手辣，比靚箏還要無下限的多，合作根本就是與虎謀皮。
靚箏心情好那會好歹還跟你講點兒規矩呢。
“我問下老闆吧，這件事，我做不了主。”老許拿起電話撥打。
不到兩分鐘時間，沉默下就道：“老闆同意了，就在那邊約戰。”
“好，給我個電話，我親自約靚箏出來。”黑金立馬就笑了，一抬手，問下號碼，就打電話給靚箏。
五分鐘後，電話結束通話。
眼看著黑金眉頭皺起，疑惑不斷，大d問道：“怎麼回事？”
“靚箏居然知道你們都在。”黑金開口說道。
大d和老許瞬間面露震驚之色。
“看來，靚箏是早就猜到了，或者你們之間已經有人走漏風聲。”黑金指了指兩人，深吸口氣，心中突然對這次火拼沒什麼把握。
隨後又道：“查清楚一些內鬼吧，看看有沒有人當二五仔。”
“再準備好大飛和運載船，三天後，我們登島煙花臺。”
……
第二天一早，鄧伯看著鼻青臉腫的師爺蘇和吉米仔，眯起眼睛。
“你的意思是說，今天晚上不僅水房要插旗，還有靚箏的殺手對付你們？要把你們趕盡殺絕？”
“鄧伯，看情況，你自己應該就有點兒數了。”吉米咬著牙道，他胳膊被縫了十幾針，現在說話都疼。
師爺蘇指了指腹部：“鄧鄧伯，我肚皮也被砍了幾刀啊，密密麻麻的全是縫線，那群王八蛋沒人性的啊！”
“到底怎麼回事？”鄧伯深吸一口氣問道。
他是老頭了，一把年紀，自然是早早的就睡著。
外面的火拼隨時能收到訊息，但也沒必要。
不用睡覺啊？
天大地大都不如睡覺最大。
現在一出事，吉米和師爺蘇就跑過來賣慘了，乾脆現問好了。
很快吉米和師爺蘇就把昨晚大概過程給說了下。
鄧伯頓時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嘶……”
“你們是說，昨天晚上幾百人圍攻你們兩個，最後僅靠吉米帶著十幾個人殺出重圍？”
“後面還有個殺手要刺殺，也是吉米靠命撐過來的？”
“鄧鄧鄧伯，我們都這個模樣了，還會騙你麼？”師爺蘇憋屈道。
主要他們也是沒想到，靚箏這王八蛋說的“今晚就會知道”，是這種知道啊。
媽的，突然衝過來幾百人，假戲真做，差點兒就被砍死了。
要不是吉米仔謹慎，提前安排好了一些人，以防萬一，那就真的得被水房的人給剁碎了。
“洪興跟水房簡直是欺人太甚！”鄧伯咬著牙怒道。
“不過兩條街，你們居然這都能守得住？那也是真有本事。”
“是吉米用泥頭車開路，把水房的人撞散衝散，然後召集人馬，重新打回來的……剛剛我們在醫院縫針完，就立馬過來彙報了。”師爺蘇直接把功勞全給吉米。
實際上也是如此。
吉米一看對方是如此心狠手辣，乾脆也殺心大起。
直接幾輛泥頭車開路。
要是不走，別說是打手了，打神來了那也得被撞死啊。
“好好好！”鄧伯連說三個號，鼓掌大笑，眼中充滿欣賞。
“做人做事，就該如此，別人不擇手段，我們就要更不擇手段，別人講規矩，我們就要更講規矩。”
“吉米，你這次做的不錯。”
“鄧伯，你把地盤給我，那我就得守住才行，分內之事。”吉米叼起根菸，不疾不徐道。
鄧伯眼中更欣賞了。“吉米，我果然沒看錯你。”
“這一次，你想要什麼獎勵？”
“沒必要，都說了，是份內之事……鄧伯能給我一條街，自己做生意做老闆，我已經很感謝了，幹嘛還要多要？
哪怕真要了，我也拿不穩，守不住，還不如不要。”
“知進退，懂規矩，不錯，真的不錯。”鄧伯滿意的點點頭，他覺得像吉米這種人才是做大事的。
要不是沒有選擇，他還真的想讓吉米去……
等等！
未必沒有選擇。
和聯勝一天沒有選新龍頭，那就是一天還是自己這群老傢伙說了算。
想到這，鄧伯清了清嗓子，說道：“既然如此，吉米，我就提拔你為話事人吧。”
吉米頓時大吃一驚。
“吉米，你來和聯勝幾年了？”
“快三年了。”
“三年……三年……”鄧伯喃喃自語，隨後說道：“三年，當個話事人，已經足夠資歷了。
再加上你這次守住地盤，不被人插旗，揚了我和聯勝威名。
更是勝上加勝。
畢竟不是誰都能在對方殺過來的時候還能再搶回地盤的，吉米，我真的沒有看錯你。”
“剛好，阿樂暴斃，我們正在重新選一個話事人。”鄧伯目光熾熱的看向吉米：
“我打算提拔你。”
被動當上話事人，吉米沒有興奮和高興，反而是渾身充滿寒意。
因為真的被靚箏說對了。
只要過了今晚，話事人自然而然就會當上去。
這靚箏還是個古惑仔麼？怎麼連鄧伯的心思都能猜的這麼透？
吉米對靚箏是更敬畏了。
“吉吉米仔，還不快感謝鄧伯，你要當話事人了啊。”師爺蘇見吉米發愣，飛快提醒了句。
吉米回過神，臉色陰沉不定道：“謝謝鄧伯。”
“小事兒，和聯勝就需要你這種新一代，動腦的新鮮血液。”鄧伯還以為吉米是沉寂在上位的喜悅之中，倒也沒怎麼意外。
沒片刻，吉米和師爺蘇離開。
吉米上了車就差點沒哭出來了。
“我靠，你發什麼瘋？”師爺蘇目瞪口呆的看著吉米。
“我他媽加入黑社會就是為了撈錢而已，我他媽不想當老大啊！”吉米猛踢車門崩潰大吼。
師爺蘇沉默片刻後就道：“我還是那句話，有的選好過沒得選。”
“跟大d競爭，未必是件壞事兒，當龍頭，也未必是件壞事兒。”
“大d這個人雖然暴躁，但還是講些道義的，也起碼錶面尊重鄧伯，肯定不會趕盡殺絕……”
“不然的話，林懷樂死後，大d做掉鄧伯，他現在就是龍頭了。”
師爺蘇拍了拍吉米肩膀，實際上這話也是實話。
要是大d不講規矩沒有道義，那他早就能弄死林懷樂和鄧伯了。
幹嘛還要傻乎乎的去選龍頭。
畢竟荃灣清一色，光打仔就上千人，更別說其餘做事的馬仔了。
沒幾分鐘，吉米就調整好情緒，低著頭慢悠悠的點燃根菸，深吸一口氣，臉色變得冷漠起來：“既然都要逼我，那就別怪我。”
“這麼快就想開了？還算不錯嘛。”師爺蘇笑道，他突然就發現吉米這個人潛力不錯。
難怪靚箏和鄧伯都看中他。
師爺蘇很清楚，他見過靚箏幾次，但靚箏都沒有什麼表示。
然而第一次見到吉米，就說出各種各樣的計劃。
那麼不用想，上次在酒樓吃飯，吉米才是主角。
自己只是個陪襯。
“我突然發現龍頭挺好的，至少不需要看人臉色。”吉米吐出團雲霧，此刻臉上有些瘋狂。
“既然大家都這麼喜歡我去爭，那我就爭好咯。”
“統領幾萬人的龍頭啊……嘖嘖，別人想當都當不了，你卻不想要，我是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師爺蘇忍不住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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